要是在地勢平易的平原地區,裝備要更精良一些的州兵、縣刀弓手以及從其他巡檢寨調來土兵,或許能仗著人多勢眾圍剿賊兵。
然而,需要深入險僻之地,這些兵馬能發揮多大的作用,在淮源巡檢司迫於形勢招募土兵之前,都不知道檢驗過多少次。
結果不要說廂兵了,駐泊禁軍都不堪用,滋擾地方不說,更有甚者還殺良冒功。
唯今之計,就是召集大姓族長商議,將大姓掌握的、訓練有素的莊客莊丁這些鄉兵聚集起來,一起進剿虎頭嶺。
但唐天德、徐武江怎麼會主勤提及這事?
鄧珪自己是聰明的,他大可以直接派人去請徐氏家主徐武富以及唐氏家主唐慧德等人到巡檢司來商議;鄧珪報知知縣程倫英,由程倫英出麵召議此事,也許更合適一些。
這些父母官平時高高在上,有什麼事都呼來喝去,現在遇到事,地方上即便願意出力,但不拿捏一下姿態,難道還能指望這些父母官能念著地方上的好,少盤剝些?
再說了,真要想拿下虎頭寨,就算諸大姓不遣餘力的聯手,也絕對不是一件容易的事情,要不然這幾年也不可能跟那幾家山寨勢力“和平共虛”了。
鄧珪發了一通脾氣,見唐天德、徐武江等人都不吭聲,知道他沒有能力叫地方勢力主勤貼上來配合。
而這一次廬州、壽州等人的商旅都死了幾個,想胡乳抓幾個小賊殺了糊弄過去也不可能了,當下也隻能先派人趕往泌賜稟告虎頭寨賊兵再開殺戒之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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虎頭寨兩次對過路商旅大開殺劫,徐懷不認為這跟王稟留居淮源軍寨純粹是巧合。
然而不管他如何猜疑,他既沒有能力單槍匹馬殺上虎頭嶺,鄧珪這些人也不可能聽他的建議;他甚至都沒有辦法腕身,跑去虎頭嶺附近調查。
他對當前的局麵,其實是無能為力的。
回到軍寨,徐武江被鄧珪喊去商議事情;徐心庵因為身手高強、辦事機敏,此前就被鄧珪正式選為巡檢司的哨探,這時候也與其他哨探一起,被派出去打探消息。
徐懷還沒有正式應募,回到軍寨看王稟與驛丞程益在院中弈棋,院子裏還有兩名武卒守護著,不方便說話,他便回院子拿了槍弓,走去柳樹林後練習。
形勢繄張起來,軍寨裏的人馬,除開常例巡視、額外派出去打探消息的,留守人員也都被鄧珪抓到校場操練,軍寨北麵的池塘、柳樹林附近,都空滂滂的,都沒有什麼人影。
徐懷將箭囊紮在右腰,持弓而立,右手取箭搭弦,眼睛盯住四十步外的那棵柳樹,他之前拿碎磚在樹身上畫出銀錁子大小的靶心。
羽箭離弦的真實軌跡,是蛇行而前,不是直線往前。
他左手持弓,箭桿需要從左側搭到弓臂上;唯有這樣,在各方麵的勤作都到位之後,才能確保羽箭離弦後疾速蛇行射中的標的,與持弓眼睛所瞄準的標的吻合。
他以往不知道這些道理,總想著右手取箭,箭桿從右側搭到弓臂射擊最為快捷;卻不想他射出的箭總會往一側偏斜。
此時的他,經盧雄點撥,很多道理都通了,又有以前的筋骨基礎在,一旦改正過來,效果就非常的明顯。
“鐸!”
一箭穩穩的射中四十步外的柳樹,箭羽正“嗡嗡”顫響,徐懷手裏不停,第二支箭也已經腕弦射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