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引薦我們加入虎頭寨又能幹什麼?這些山寨頭領一個個可精著呢,不會聽從我們驅使!”
“你說那麼多廢話做甚,怎麼做,我自有定計,你隻管說行不行。”
王稟被貶唐州,這幾天淮源鎮已人人皆知,柳瓊兒姑娘雖說也覺得這些話不要聽進耳朵裏為好,卻是控製不住內心的好奇,在廊下偷聽了好久才悄然退下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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從桐柏山南嶺主脈深虛,距離淮源鎮約四十裏,有一道山嶺峙立在一條名為跑虎溪的溪河東岸。
這道山嶺瀕臨溪河的高崖尤為高峻,形如惡虎撲出,遂名虎頭嶺。
虎頭嶺夾於桐柏山的群嶺之間,道路險阻,唯有一條土路從跑虎溪的西岸蜿蜒而來,但到對岸的野渡口則止。
但凡有人想進虎頭嶺,到野渡口乘船渡過流急水深的跑虎溪,從東岸莽林間找到一條小徑,便可盤旋登山。
虎頭嶺的半山腰早年就有一座村寨,十數戶山民獵戶聚族而居,十數年前才被一夥大頭目叫破風刀唐魁的匪首聚眾霸占。
之後,除了犯奸作科的兇徒、走投無路的破產鄉民趕來投奔外,破風刀唐魁還擄掠、強迫附近的強健山民獵戶入夥,此時已聚攏了小兩百青壯盜匪日夜操練,此時在淮源山裏算得上一支頗為強橫的山寨勢力。
賊兵勢眾,據寨又險,州縣及淮源巡檢司都無力進剿。
這日,十騎快馬沿著跑虎溪西岸的土路逶迤而來,在渡口前勒馬停住。
一個身穿土布長衫、商人打扮的漢子跳下馬來,走到渡口前,朝對岸係於柳林下的渡船喊道:“鄔老七,你這鳥人是否睡過去了?!”
“二當家這麼早就回寨子啦,這次怎麼不留在淮源鎮,找個娘們多弄幾天再回來,是心裏想著前些天擄來那個小娘子了?我說二當家啊,那個小娘子都叫你弄那麼多回了,摸到淮源鎮還不想換個新鮮的?”
一個精瘦的漢子聽著聲音,從渡舟烏篷下鉆出來,看到二當家陳子簫已經站在對岸的野渡上,嘴裏招呼著,手裏去解纜繩的勤作也是麻利。
他將竹篙子撐到河床上,渡舟便似離弦箭一般,往西岸這邊靠過來。
除了二當家陳子簫,以及一同潛入淮源鎮打聽消息的兩名跟班外,其他八人都是生麵孔,艄夫打量了他們兩眼。
其中有七人皆是筋強骨壯的健漢,所牽的馬背上都綁有刀弓。
這些人雖說都是粗布短衫的隨從打扮,卻頗有顧盼自雄的氣度,顯然個個都是刀弓嫻熟的好手。
為首的那人三十歲出頭,一襲青黑色長袍,長相儒雅,卻像是個讀書的士人——鄔七能一人守在這渡口,眼睛當然是夠毒的。
艄夫鄔七看這些人不凡,忍不住好奇的問二當家陳子簫,
“這幾位爺就是二當家您這次親自趕去淮源見的客人,怎麼都帶到寨子裏來了?”
“你多嘴乳問什麼?不該你知道的事,撐你的船便是。”陳子簫低聲訓罵道。
渡過跑虎溪,眾人牽馬鉆入茂密的莽林,爬山道而上。
片晌之後,眾人停在半山腰的一座天然石臺上歇腳,卻發現已經距離溪麵已經有二十多丈高。
跑虎溪對岸的野渡就像無人荒灘,渡船藏在柳樹林下,看不到蹤影。
陳子簫遣親信柳石泉先趕去寨子報信,讓大當家唐魁知道他直接帶人回來了。
青年文士在一株山槐下站定,盯住進山後便蹙著眉頭少言寡語的虎頭寨二當家陳子簫,沉吟說道:
“陳頭領你心裏也很清楚,以你這一身好武藝,留在這窮山惡水的寨子裏,永遠都不會有什麼出頭之日,但你隻要替我們做成此事,相公那邊一紙招安狀,不要說淮源軍寨巡檢使了,像縣兵馬都監、軍州都巡檢使這樣的高官厚爵,也都是手到擒來的事!而你當年在濟州所犯的事,也根本就不叫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