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徐懷起初還真沒有注意到兩名刺客喬裝打扮混跡在隊伍,直到聽到隊伍後擾勤,說是同行前泌賜的兩人,突然間不聲不響就拐入岔道縱馬離去,他才驚懼的朝正往遠虛莽林深虛馳去的身影看去。
“停下來!”
唐文彪是顧氏族人,卻是關係疏離的旁支,年輕時跟隨本家,也是從普通夥計做起,到這把年紀能獨擋一麵,絕不完全是他的資歷比別人更老。
他瞇起三角老眼,盯著絕塵而去的那兩人,眉頭蹙得跟山似的,揮手示意駝馬商隊停止前進。
馬賊耳目假扮商旅接近商馬隊進行偵查,這就是踩盤子,在桐柏山裏並不是什麼新鮮事。
兩名異鄉口音的商旅一早說是跟著去泌賜,這時候從淮源軍寨出發才過二十多裏地,他們不言語一聲,就突然從岔道離開,唐彪要是還大咧咧的以為沒有什麼事,那他這些年在這條路上都不知道死幾回了。
何況昨天就有馬賊在鷹子嘴附近出沒!
唐彪叫停商隊後,也沒有猶豫多久,就決定先掉頭返回淮源,也沒有想過要派人去前頭探路。
這次僅有八名武裝護衛隨行,此外就是徐心庵、徐懷代表巡檢司護送王稟前往泌賜。
前麵沒有危險則罷,要是前麵埋伏大股賊匪,派兩三人過去探路,不是送菜嗎?
現在就返回淮源,這批藥材遲三五天再送去泌賜,出不了什麼岔子。
要是半道撞入大股賊匪的埋伏,唐文彪就算他自己不怕死,也負不起這個責任。
徐懷巴不得有借口返回淮源,卻也沒有想到刺客會混入商隊裏。
“是昨日的刺客?”徐懷勒住馬,往盧雄那邊靠過去,有些不確定的低聲問道。
盧雄一路都坐在車頭禦車,視線被車廂擋住,都沒有機會跟那兩人打照麵。
不過,容貌可以掩飾,這兩人匆忙縱馬逃入樹林的背影卻很難偽裝。
盧雄皺著眉點點頭,心裏卻跟徐懷一樣疑惑不解,這兩名刺客怎麼突然間就走了?
“怎麼回事?”王稟臉色虛白的揭開車簾子問道。
“有兩名刺客喬裝打扮跟了我們一路,剛剛卻突然拐入岔道離開了,不知道發生了什麼事情——可能前路有埋伏,”盧雄低聲跟王稟說道,“我們現在要跟商隊轉回淮源鎮去!”
王稟不畏死,但也不可能堅持拉著盧雄、徐懷以及另一名徐姓小輩去趟險路,淒苦的嘆了一口氣,沒有多說什麼,放下車簾子又坐回馬車裏去。
徐懷跳下馬,幫盧雄在狹窄的山道裏,將馬車掉轉過來;一早上差澀躲車廂裏的女孩王萱,這時候小臉才探出簾子,不安的朝後麵看過去。
商隊都轉回去,徐心庵也不可能魯莽說他們繼續前行……
…………
…………
一番折騰後,徐懷、徐心庵與盧雄護送王稟再回到淮源軍寨,已是午後,正趕上巡檢使鄧珪率巡卒從外麵回來。
巡檢使鄧珪也是尷尬。
一般說來出軍寨巡視,一趟沒有三五日下不來。
鄧珪昨日午時離開,剛過一天就返回軍寨,這不是擺明了說他昨日是有意要避開王稟嗎?
“……這些馬賊也太猖獗了,踩盤子踩到我唐家頭上來了!”
商隊還停在渡口,沒有都返回河東街市東首的貨棧裏去,唐文彪攔住鄧珪憤憤不平的陳情訴苦。
徐武江以及代表唐氏在巡檢司任副都頭的唐天德都聞訊趕了過來。
徐懷都不算巡檢司正式的武卒,就牽馬站在一旁,遠遠看著鄧珪神色並沒有特別的氣憤,更多是遲疑跟猜忌,更加肯定他昨天就認定王稟遇匪這事不簡單。
刺客不肯善罷甘休,王稟又不得不退回他治下的淮源軍寨來,這叫想耍滑置身事外的鄧珪怎麼可能會有好心情?
“馬賊伺窺左右,道路盜匪不靖,為王老相公安全,需暫留在軍寨之中以觀形勢;鄧某即刻派人前往泌賜,稟報知州陳郎君,一切請陳郎君定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