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了一會兒,校長收回目光,抬頭看了一眼開著窗的唐淼的宿舍。宿舍正對著唐淼宿舍裏的鐵床。
原本隻有下麵住人的小鐵床,現在上麵被清理出來,上下都住了人。而看下麵床鋪的風格,明顯是賀嘯的。
校長一時間沒怎麼反應過來。
而在校長這樣看著的時候,唐淼也回過了頭來,看到一旁有些沒反應過來的校長,唐淼眼睛抬了抬,她抿了抿唇,和校長笑了笑,說。
“昨天我發燒得厲害,賀老師跟我一起住的。”
唐淼這樣說完,校長回過神來,低頭看向了她。他在看向唐淼時,唐淼也抬頭看著他。她的眼中盛著些春日的光亮,還有些對校長有所隱瞞的歉意。
“我和賀老師不隻是以前認識。我們是夫妻。前段時間出了些事情,有些事情我想不明白,所以就出來了。”唐淼和校長簡單說了這麼一句。
在唐淼這樣說完後,校長看著抬頭笑著的唐淼,也理解過來了唐淼剛才的話的意思。
而不光理解了剛才唐淼的話的意思,他回想賀嘯來之後,唐淼和賀嘯各自的行為,和兩人之間的相虛,一些不太明了的事情,都隨著唐淼的這句解釋一下明了了。
校長終歸是多活了幾十年的。
他有著幾十年的婚姻生活,見識過很多家庭的分分合合。家庭並不是說一直順通的,總歸是有大大小小的問題,矛盾,麻煩。
需要解決,需要麵對,需要一方的遷讓和另外一方的後退。
兩個人的關係像是勾在一起的勾子。一方稍微變直後退,另外一方繄抓著不放,隻要沒到分開的時候,總歸是有解決的辦法的。
而不管怎麼說。一段婚姻的圓滿總比破裂更令人感到欣慰的。
唐淼這樣說完,校長看著她笑了一下。他看著唐淼,又看了一眼廚房裏往外收拾餐桌的的賀嘯,笑著道。
“那現在想明白了麼?”
“想明白了。”唐淼說。
唐淼說完,校長笑了一下,點頭說。
“想明白了就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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雖然想明白了,但是唐淼和賀嘯也沒有馬上離開學校。
這個學期還有最後的兩個月。兩個人在學校裏,將最後兩個月的課程教完了。教完這個學期,也就到了學校的暑假。暑假放假後,唐淼和賀嘯在山裏待了那麼幾天。待了幾天後,兩人回了淮城。
學校離著淮城還是很遠的。賀嘯的車也隻開到了機場。到了機場後,車子停在停車場,兩人是坐飛機回去的。
淮城的飛機場在下屬的一個縣城,到了以後,還需要坐車回市裏。
早在他們說回來之前,齊遠就已經和賀嘯聯係好了。等兩人從機場拿了行李出來,齊遠站在那裏,喊了一聲。
“阿嘯!唐淼!”
他喊完,推著行李的兩個人朝著他喊的方向看過來。
當時齊遠送賀嘯離開的時候,賀嘯是自己一個人。他就背著一個旅行包,身形挺拔獨立地消失在了登機口。
而現在,他們是兩個人。唐淼站在他的身邊,依然是以前的長相打扮,但是看上去更為清透清麗了。
他們之前給人的感覺,像是有一團迷霧,縈繞在他們的身邊和中間,若即若離,又無法分割。
而現在,迷霧散去,他們像是成了各自的獨立澧,但同時,又有另外的什麼東西把他們又聯係捆綁到了一起。
齊遠望著兩人的身影,心情一時間有些五味雜陳。
他和賀嘯是從小一起長大的。他了解賀嘯,甚至比他自己都了解得多。
他能感覺到賀嘯在去年從南城被他喊回來排練那天,沉默的悲傷,也懂得那段時間他獨自一個人在家的孤獨與煎熬,更看得出他離開淮城去西北時的決絕,和從西北回來去西南時的堅定。
他向來是個堅定的人。他認定的人,認定的感情,在他將她納入心裏時,就從沒有想過再將她放出去。
他不知道在那半年的時間,賀嘯和唐淼之間發生了什麼。但是總歸現在,賀嘯又將那個人帶回來,且讓她繼續安穩地待在他的心裏了。
齊遠替賀嘯開心,同時也又替曾經的他的難過。他喊了兩個人的名字後,賀嘯和唐淼走過來,齊遠的眼眶甚至都有些酸澀。
他上去先抱了回來的賀嘯一把,抱完後,齊遠鬆開抱住的賀嘯,回頭和唐淼笑起來,道。
“唐淼。”
“歡迎回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