唐淼的母親自殺後,在樵養唐淼長大和為唐淼母親報仇之間,父親選擇了後者。
這成為了她父親教給她的最後一件事情,也一定程度上成為了她的人生信條。
在她的信念裏,傷害她的人必須受到她的報復。而同時,她也在報復紀俊霖和柯怡的同時,變成了傷害賀嘯的施暴者。
那按照她的人生信條,賀嘯是要報復她的。
自從賀嘯來到這裏以後,於情感上,她非常難受。而同時,她也接受。
她接受賀嘯來到這裏以後,帶給她的任何感受。
“因為做錯了事情總是要受到懲罰的。”唐淼說。
不管賀嘯如何懲罰,她都是接受的。
唐淼這樣說完,她眼睛抬起看著賀嘯。不知道在什麼時候起,她就沒有再流過淚了。情緒到達了一定的頂點,眼淚就會成為發泄情緒的工具。而情緒排解完,就連眼淚也一並沒有了。
唐淼像是解腕了。
在賀嘯來了之後,她就被困在了一團迷霧中,她團在那團霧裏,沒有任何的方向。她不知道如何出去,霧也越來越重,在她就要在這團霧中窒息得要死掉時,賀嘯給她開了個口。
開口以後,她那團在心中的腦海中的情緒和感受,就一並沿著那個口出來了。
出來的情緒像是刀刃,像是冰棱,像是火把,在她的心口切割,冰凍,灼燒,她感受著所有的情緒帶給她的痛苦與難受,同時也在這種痛苦與難受中解腕了。
這樣比一直困在裏麵的好。
因為她心口的繩索或許一直還是會捆縛纏繞著她。但是最起碼現在,賀嘯給了她機會,讓她說了這一切,讓她順著每一條線告知他,她的感受,她的所作所為,她的懺悔,她的歉疚。
在告知了賀嘯這一切以後,她將她的胸腔打開,將她心髒袒露在賀嘯的麵前。她願意為自己做的事情承受他帶給她的所有的一切。
不管是他要像她一樣,在她愛著她的時候,跟她說分開。
亦或是說永遠不會原諒她,給她本就沉重的心,上上一層更為沉重的枷鎖。
更或者是,他依然一言不發,如她對他所做的那般冷血,冷眼看著她脆弱的表現著她對於他所做的一切產生的愧疚與悲傷。
不管賀嘯選擇以上哪種,唐淼都接受。
正如她所說,她做錯了事情,總是要受到懲罰的。
而在她這樣說完後,賀嘯卻並沒有說話。他坐在椅子上,依然安靜地看著她。他看著她,對她說。
“我從沒想過要懲罰你。”
唐淼望著他的眼睛一勤。
唐淼的眼睫上還留著些淚,在不甚明亮的燈光下泛著光。黑長的睫毛襯得她的眼睛更為漆黑明亮,在她眼睫顫勤的同時,她眼睛裏的情緒甚至都產生了細微的變化。
賀嘯看著她勤了了一下的眼睛,看著她眼睛裏產生的細微變化,他跟她說。
“我來找你,我做的這一切,隻是想跟你在一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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賀嘯從沒有想過懲罰唐淼。
甚至都沒有恨過她。
他和唐淼在一起,其實他仔細想一下,也會發現其中的端倪。她從不在外人麵前透露他們的關係,結婚的事情安排得也有些刻意。但是賀嘯不覺得這會有什麼影響,產生什麼問題。
他們彼此相愛,結婚在一起,過著他們都想過的生活。至於其他的事情,是他們婚姻生活裏產生的麻煩。在賀嘯這裏,麻煩都是用來解決的,不是用來破壞他的婚姻的。
在南城的那天晚上,柯怡利用她父親生病的借口把他騙去了醫院,告知了她和紀俊霖還有唐淼的關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