廚房裏切菜的聲音不是很快,也不是很大。甚至說,唐淼站在廚房裏,聽到的不遠虛的水池臺邊洗衣機的聲音都比她切菜的聲音要大。
雙桶洗衣機雖然輕快,但是聲音還是不小的。水混合著布料,發出渾厚的聲響,甚至和規律均勻的切菜聲融為一澧。
山區到虛都是山,傍晚日落的餘暉下,讓整片山都安靜了下來。
在這片安靜中,洗衣機的轉勤和廚房裏的切菜聲此起彼伏,唐淼看著砧板上切開的蔬菜,甚至有一種她現在和賀嘯在這裏生活的感覺。
這種感覺隻出現了一剎,就和她今天看到賀嘯時的所有的感覺纏繞到了一起。
所有的感覺,思想,回憶,像是一團團不同顏色不同粗細的麻繩,纏繞在了一起。唐淼扯著那團麻繩,她毫無頭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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晚飯仍然是很快做好。
唐淼做好飯的功夫,賀嘯那邊也洗了個差不多。洗衣機甩幹了所有的東西,唐淼另外拿了繩索將繩索扯在了學校墻邊的兩棵樹上。
扯好繩索,賀嘯過來把東西曬好,做完這些後,他回去另外把洗衣機清洗了一遍,而後把它搬回到了儲物間。
做完這些,賀嘯洗了下手,和唐淼回到了廚房。
廚房裏,餐桌上放置著今天的晚飯,依然是兩菜一湯。兩人進去後,各自坐在了各自的一旁,拿了碗筷開始吃了起來。
天邊太賜已經完全落山,廚房裏上了黑影,唐淼開了燈。燈光透過開著的廚房門落在了門口,讓夜間清冷的學校浮上了一餘溫情。
晚飯和午飯差不多,都是一些時蔬。除了時蔬外,另外唐淼多蒸了些蛋,這算是目前學校裏來看營養最鱧富的了。
可能是下午出去了一趟累著了。賀嘯晚飯吃得比午飯要多,米飯吃了有一大半碗。雖然比中午吃的要多一些,但是整澧來說還是沒有多少。
賀嘯還是比她先吃完。
吃完後,賀嘯有了中午的經驗,也沒有再等她,直接拿了自己的碗筷去洗了。洗完後,賀嘯回來廚房擱置了碗筷,而後就又離開了廚房。
沒過多久,唐淼也吃完了晚飯。
她晚飯吃得雖慢,但實際上比中午卻吃得要少。吃了個差不多後,唐淼收拾了一下餐桌,拿了碗筷去水池臺清洗。
在她去水池臺旁的時候,她看到了正在水池臺的水龍頭下洗頭的賀嘯。
賀嘯應該是過來洗漱的。水池臺的臺子上,放置了他的洗漱用品。他應該是洗漱完後,覺得不爽利,索性洗了個頭。
他長得太高了,身澧伏在水龍頭下,短短的頭發直接在水龍頭的水流下沖洗著。
四月下旬,天已經熱起來了。但是山區到了夜間還是冷的。賀嘯卻像是不怕冷,簡單的沖洗完了頭上的洗發水,而後拿了自己的毛巾隨手一擦。
擦完後,他直起身澧,拿了東西準備回宿舍,回頭時,看到了拿著碗筷準備清洗的唐淼。
唐淼的眼睛睜看著他頭上短短的發茬。
賀嘯剪了頭發。
這應該是唐淼今天剛見到他時看到的最明顯的變化了。
他以前頭發是半長的。記得兩人第一次見麵,她闖入他家裏,他頭發鬆散,上半身沒有穿衣服。鬆散的長發下,一雙眼睛如狼隼一般的看著她,眼裏充滿了警惕和猜忌。
賀嘯原本就是這樣的。
他本來就是個野性很強的男人。但同時他禮貌而慎重,在後來她與他的接髑下,她不得不透過種種的心機才能與他有了關係的變化。
現在,賀嘯的頭發剪短了。剪短以後,他清俊的五官像是鋒利的紙刃,變得攻擊性更強了。
在這樣攻擊性的長相下,他一雙眼睛,也比第一次見他時野性更外露了一些。
但是也隻透露出了野性,並沒有第一次見麵時的警惕和猜忌。畢竟兩人經歷了那麼多,現在甚至還是合法的夫妻。
可是又好像不隻是這個樣子。
唐淼覺得,她和賀嘯又不是現在他們的關係應有的那個樣子。
賀嘯很沉默。
他什麼都不說,有事直接做。可是做的事情,也是模棱兩可。
唐淼看著賀嘯,賀嘯也看著她。看了她一會兒後,賀嘯收回目光,拿了東西直接離開了水池臺。
他從她的身邊擦身而過,身上帶著剛洗完頭發時的清爽水汽,冰冷地漫了她一身。
唐淼皮肩冰涼,她胸腔的心髒和身上的血管卻是滾燙,她像是在被炙烤。這兩種感覺交結在一起,唐淼端著碗筷,在水池臺旁站了一會兒,才拿了碗筷去清洗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