桌前,一個黃袍道士一手夾著咒符,一手拿著桃木劍,在那裏又念又跳,神叨叨的跟撞邪了似的。
這場麵看著不像求雨,倒像是古代跳大神驅邪的。
衡幽小聲問封澤:“怎麼看?”
“假道士。”封澤直接給了答案。
衡幽笑了,“嗯,還不是個好東西。”
他說的不僅是道士是這騙子,還因為那些小道童。道派會有自小就在觀中的道童,但一來數量不會特別多,二來不會帶他們出觀參與世事,除了師父帶著出門遊玩、採購外,是不需要歷練的。
那這一個道士帶了六個道童,還參與法事,這是道派所不允的。道童主要的清修內容是心靜,所以多留在幽靜道觀頗有好處,像做法事這種,怎麼讓孩子心靜?
窮奇冷笑著,也不故意壓低音量,“我看那牛鼻子道士應該是我這邊的,不是個好東西。”
原本隻有老道出出聲的地界突然多了一個突兀的聲音,還不是什麼好話,所有人理所應當地都看了過來。
窮奇絲毫不怕,別說他說的都是實話,就算不是實話,這些人裏又有哪個是他的對手?
“你們是什麼人?!作法時不允許說話不懂嗎?!”道士也不蹦噠了,指著他們怒道。
跪在最前麵的男子起身,看著五十上下,臉曬得通紅,但還是保持著克製的禮貌,“你們是?”
衡幽怕窮奇再說難聽的,之後不好交流,就插話說:“我們聽聞使豐縣天氣異樣,特地過來看看。”
男人疑惑,眼露不善,“你們是縣裏的人?”
想到縣長秘書都被打出去了,肯定不能承認是縣裏的人。
衡幽擺手,“不是不是。”
道士似乎不願多糾纏,對村長說:“趕緊把他們趕走,影響了作法,求不來雨,你們可別說是貧道的錯。”
求雨自然是現在擺在第一位在大事,男人忙說:“道長別生氣,這就讓他們回去。”
說罷,對衡幽他們道:“你們如果沒有別的事就請回吧,我們村子有正事要辦,不能被打斷。”
衡幽挑眉,“你說的正事就是讓這個假道士求雨?”
“假、假道士?”男人結巴了一下,“不不不,錢道長是真道士,我們千裏迢迢,託了好些關係才請來的。”
“錢道長在哪個道觀清修?”衡幽問。
男人說:“說是在汀市的綜一觀。”
衡幽一臉看傻子似地看他,“汀市是少有的隻信佛教一種信仰的地方,怎麼可能有道觀?”
“不、不能吧?”男人還不相信。
錢道長臉冷下來,說:“無知小兒,你知道什麼?我們修道之人在哪兒都可以修道,管他什麼地界,即便是深山老林一間草屋,也可以。”
“所以你的綜一觀是一個草屋?”
錢道長臉色發黑,“不要胡說。你們什麼都不懂,不在這兒給我們添亂。眼下求雨正是關鍵的時候,貧道沒空跟你閑扯!”
這時,跪在前排的女人也開口了,“你們到底有事沒事?沒事能不能別耽誤我們的時間?”
她這一開口,就有不少村民開始附和——
“對啊,能不能別在關鍵時候來打擾?”
“趕緊走,趕緊走!得罪了天神怎麼辦?”
“你們看著還沒有錢道長一半大,能知道什麼?”
“就是,我們請來錢道長容易嗎?這要是破壞了求雨,我們都得餓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