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如今有一百多兩,就給她用一百多兩。待到日後,他有一千兩,就給她用一千兩。有一萬兩,就給她用一萬兩。

陳寶音看出他眼底的認真,整個人愣住了,一股說不清的滋味兒在心底漫開。

“嗯。”她抿著唇,用力應聲。本來就不自卑的心,更加充實了,“我明日就上街買首飾去。”

她們要嘲笑她,就讓她們嘲笑去。

她是沒她們身份尊貴,但她有偏愛她的娘,很愛她的顧亭遠。她如今不用每日早起,什麽晨昏定省,統統不用。想睡到幾時就睡到幾時,想何時用晚飯就何時用,想吃什麽就吃什麽。自在著呢。

“你不會怪我不陪你去吧?”顧亭遠忽然低聲說。

陳寶音意外道:“你明日不休沐,怎麽陪我去?”她怪不著他呀。

顧亭遠目露動容,說道:“娘子真是天底下第一通情達理之人,為夫心中甚慰。”

“……我看你是皮癢。”陳寶音看著他道。

話落,隻見顧亭遠挑高眉頭,驚訝道:“你怎知曉?”隨即,更加感動了,“娘子當真與我心有靈犀,連我皮癢都猜到了。那,娘子不妨再猜一猜,我哪裏最癢?”

陳寶音又羞又氣,猛地跳起來,把他掀翻在床,按住狠狠教訓了一通。

不正經,混帳男人,就是欠收拾!

次日,陳寶音叫上顧舒容和蘭蘭,去逛銀樓。

買首飾麽,人多才熱鬧!

顧亭遠讓她把家中銀錢都帶上,陳寶音可舍不得。沒見顧舒容因為菜錢貴了兩三文,要開始做繡活了嗎?還是要省著花用。

隻是,明日她要出戰,不披上戰袍未免有損我方士氣。

她給自己購置了一套成衣,是春季新款長裙,又買了一根珠釵。給顧舒容買了一根銀簪,給蘭蘭買了一把絲線。蘭蘭不要首飾衣服,怎麽都不肯要,主動提出想學繡花,要了一把絲線。

“你們先回去。”買好東西,顧舒容讓陳寶音和蘭蘭先回,“我去買菜。”

陳寶音便帶著蘭蘭先回了家。

顧舒容在菜市場上逛得熟了,熟門熟路去到便宜新鮮的菜攤上,買好了今日所需的蔬菜,挎著籃子滿載而歸。

經過一條巷子時,她目不斜視,徑直走過。牆邊曾經堆放著草垛,還有個渾身是血的男人躺在那裏,但顧舒容已經不記得了。

幾兩銀子而已,顧舒容又不是沒借出去過,就沒打算對方能還。再說,她連對方的長相都沒看清,名字都不知道,怎麽讓對方還?隻祈禱,自己沒有同情一個壞人。

“舒容?”走過一個拐角時,忽然前方門口傳來一聲。

顧舒容意外,誰在叫她的名字?

偏頭一瞧,不禁愣住。前方那戶人家,院門打開,站著一名體態風流的文人模樣的男子。瞧著年歲,已近而立之年。隻不過,眼神清明,氣質風流,此刻麵上帶著喜色:“真是你?你怎麽來京城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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