陳寶音則道:“誰許你吃了?不是嗑給我和姐姐的嗎?”

往常顧亭遠嗑瓜子,總是把瓜子仁嗑出來,一半給她,一半給顧舒容。等她倆不要了,他才自己吃。

顧亭遠則道:“我如今是狀元郎了,你還要我給你嗑瓜子?”

陳寶音怒道:“你就是做了閣老,也得給我嗑瓜子!”說著,去擰他耳朵。現在不把威嚴豎起來,等他厲害了,哪還會把她放眼裏?

顧舒容在一旁幫腔:“對,還有我的份。”

顧亭遠好似被壓倒氣勢,不敢再反駁,從碟子裏抓了把瓜子,老老實實嗑起瓜子仁。

日出東方,照亮兩頂青布馬車,搖搖晃晃。似大千世界裏的兩粒塵埃,風一吹就跑遠了,落在別處,仍是兩粒塵埃。

永寧伯府的後門處,高高瘦瘦的少年郎頂著一張昳麗雪白的臉,胸腹間湧出驚人的大片血跡,染紅了華麗的衣衫。

他眼神陰暗如淵,狠厲似鬼,咬破了殷紅的唇,在忠心耿耿的小廝的掩護下,倉惶逃出。

第114章 故人

一行人抵京後, 花了兩日工夫安置,才終於妥當住下。

夫妻兩個住在正房,顧舒容居住在東廂房,考慮到蘭蘭年歲小, 一個人住會害怕, 於是讓她跟顧舒容同住在東廂房。

“得了,連著叫了兩日酒菜了, 我買菜去。”這日早上, 吃過早飯後,顧舒容挎著籃子出門。

本想叫蘭蘭一起, 但馬車勞頓,蘭蘭病了。顧舒容便讓她在家歇息, 自己出了門。

顧家租的院子在南城區, 附近住著家底殷實的人家,官商都有,治安很不錯, 離集市也近。

顧舒容為了方便, 挽了婦人發髻,大大方方在集市上逛著,將京城的菜價摸清楚後, 才購買了所需的蔬菜雞蛋等,折返回家。

“哎喲!”腳下一絆, 她身形一個踉蹌, 為了護著菜籃子, 狼狽地撲在了地上。

轉頭一看, 隻見路邊的草垛中, 伸出了一隻腳。她揉著膝蓋爬起來, 麵露怒色:“你這人,怎麽躺這裏?”

雖然是她走神,沒仔細看路。但如果不是他躺在草垛中,她也不會被絆倒。

那人一聲不吭,大半身子埋在草垛裏,顧舒容本以為這是個酒鬼,醉死過去了,忽然瞥見他不合身的褲腳上沾著的暗色血跡。

“啊!”她驚叫一聲,連忙後退兩步。

該不會是個死人吧?她遇見了殺人案?左右看看,偏生此刻路邊無人,顧舒容挎緊籃子,忍著害怕上前:“喂,喂!”

等了等,不見回應,於是彎腰撿起一根樹枝,遠遠戳那人的腳踝:“喂!喂!”

樹枝戳過去,那人的腳晃動起來,顧舒容注意到他的皮膚被戳得凹陷進去。頓時,鬆了口氣。人還活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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