兩人審美相仿,有意見相左之處, 顧亭遠很願意聽陳寶音的, 因此跑了七八日,眼看著小院被布置得滿滿當當、漂亮合心,陳寶音的心情好極了。
這日, 她握著一束杏花從外麵回來,推開院門, 笑著說道:“我小時候分不清桃花和杏花, 被人好一通嘲笑, 後來認得了, 更喜歡杏花多一些。”
顧亭遠反手關門, 看著她笑:“難道不是因為你把杏花誤認為桃花?”
陳寶音不好意思, 捶了他一拳:“是,怎麽樣?”就是因為她第一次折的是杏花,所以更喜歡杏花。
顧亭遠作勢要倒:“娘子本就更喜歡杏花,否則便不會在折桃花時,誤將杏花折了。”
“廢話。”見他作怪,陳寶音嗔他一眼。
顧亭遠搖頭:“怎是廢話?這是一句真話。”
陳寶音看他一眼,抿唇止聲。她想起去年的元宵節,她與他逛花燈,兩人便有過類似的鬥嘴。
“那也是廢話。”
“還是一句實話。”
當時心裏隻有一絲甜,時至今日,已經醞釀成了許多甜。
顧亭遠見她忽然低頭抿笑,湊過去問道:“想起什麽?”
“沒什麽。”陳寶音搖頭。
顧亭遠卻直起身道:“我知道。你可是想起去年元宵節?”
他挑著眉頭,好不得意,陳寶音瞪他一眼,推他一把:“就你厲害!什麽都懂!”
呸!
他肯定不懂這樣會惹她生氣。
眼看妻子羞惱跑進屋裏,顧亭遠彎唇,一手負在身後,慢悠悠跟了進去。
轉眼,殿試在即。
顧亭遠著袍服冠靴,與眾考生一起,參拜聖上,進行殿試。
考題與他記憶中一般,明著是軍中餉銀不夠,如何解決。實則,皇上想要看到主戰派與主和派的想法。
自先帝始,邊關屢屢來犯,已有十餘年。先帝奢靡,無銀兩撥與我朝軍士,邊關百姓日子過得苦。今上是個壯誌在胸的君王,前世顧亭遠與他做了五年君臣,深知他的一些想法。
而就算不知他的想法,顧亭遠也是主戰派。我朝國土,不容有失。我朝百姓,不容傷亡。眸光一定,他提筆蘸墨,在題紙上書寫起來。
年輕的君王坐於上首,目光掃過兩側的大臣,又緩緩掃過殿中考生,食指在案上輕輕敲動。走到這一步,多數寒門學子已被拒之於外。世家子,書香門第,官員子弟,幾乎坐滿了考場。
這不是他要的人。年輕的君王想道,視線掃過一圈,而後落在考桌最靠前的學子身上。此人,他關注過,乃是真真正正的寒門出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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