隻有一條路,那就是絕路。

當時,他剛晉升翰林院侍讀。按照時間算,從現在開始,大概四年後,淮陰侯府等太後一係,紛紛被判抄家、流放、滿門抄斬等罪行。

他剛才對張管事說三年,是因為他會比前世晉升更快。如果淮陰侯府繼續從中作梗,阻撓他和寶音的婚事……

“阿遠,方才那是什麽人,沒為難你吧?”顧舒容送完雞蛋,便帶著小黃狗在村子裏遛彎,見張管事等人離去了,立刻帶著小黃狗回家,進門便問道。

顧亭遠道:“沒有,不必擔心。”這些事,他沒跟顧舒容講,她身體才養好,他不想她為此擔驚受怕,“姐姐,你坐,我們說說話。”

顧舒容笑著坐過去,說道:“你要跟我說什麽?惹寶音生氣了,要我出主意?”

她打趣的樣子,與往常沒有什麽不同,顧亭遠打量她兩眼,從茶盤裏拿出一隻杯子,倒入茶水,推過去:“姐姐,你不是粗心大意的人,我也不是。”

顧舒容臉上笑容一僵,想起自己把糖當成鹽做菜的事,不由得揪緊腳邊小黃狗的皮毛。

“姐姐從沒犯過這種錯誤。”顧亭遠看著她道,“你有心事。”

兩人相依為命的這些年,不是沒遇到過難處,但顧舒容從沒有粗心到這種程度。可見,這次遇到的事情,非同一般。

“我知道瞞不過你。”顧舒容說道。

低垂著頭,撫摸著小黃狗的脊背,溫熱的皮毛令她心裏酸酸軟軟。

她知道瞞不過弟弟,可她還是想著,能瞞一時就瞞一時。她不想令弟弟為難,已經決定若是遇見還不錯的人家,就嫁出去,隻是還沒下定決心。

她會下定決心的。不就是嫁人嗎?有什麽大不了。這麽多年,最難過的日子都熬過來了,還有什麽過不去的呢?

“姐姐。”顧亭遠叫道,“爹娘走後,我們相依為命。沒有姐姐就沒有我,我曾經最大的願望就是出人頭地,讓姐姐過上好日子。”

顧舒容動容:“阿遠。”

“可是,姐姐有心事卻不同我說。”顧亭遠看著她道,“姐姐是不信我,還是把我當外人?”

“不是!”顧舒容反駁道,咬了咬唇,“阿遠,姐姐……”

“不想連累我?不想讓我為難?”

顧舒容不知該欣慰還是該苦笑,低頭摸到了小黃狗的嘴巴,小黃狗便扭頭舔舐她的手。

“阿遠,”忽然一股衝動從心底湧上,顧舒容忍不住道:“我想和金橘過!”

金橘是小黃狗的名字。

顧亭遠眼中是怔色和不解:“姐姐,你的意思是……”

顧舒容本不想說。

可是,她有些控製不住自己:“阿遠,我不想嫁人。姐姐想跟你過,若是你和寶音不喜歡,我,我便……”她便跟金橘過。金橘是隻有靈性的狗,她有金橘陪伴,也知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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