侯夫人聽著,眉頭漸漸蹙緊,急道:“這孩子!”

還是那麽倔!

她管她,是為她好。嫁個心機深沉的丈夫,有什麽好的?不若嫁個老實漢子,不會欺負她,能夠忍讓她的使性子,一輩子不受委屈。她卻想到哪裏去了?

幸好,她不僅僅讓李嬤嬤去勸。壓下臉上的煩躁,侯夫人暗自垂眸,張管事那裏……

不單單陳寶音見到了侯府來人,村北麵的兩間茅草房裏,顧亭遠也接待了一位不尋常的客人。

張管事是前陣子來送喜糖的年輕男人的父親,早年就是侯夫人的心腹了,管著侯夫人名下極重要的產業。

此次,正是因為重視陳寶音的終身,侯夫人把他派來了。

“相信顧公子是個聰明人。”將來意說了一番,張管事捋捋胡須道。

他說話很客氣,但做的事情卻一點都不客氣。

顧亭遠神色如常,說道:“淮陰侯府自身尚且難保,如泥菩薩過江,還是不要管八竿子打不著的事了。”

張管事本以為會聽到“貴府誤會了”“我並無利用寶音之意”等辯解。

“你說什麽!”他沉下臉。

顧亭遠看著他,一向溫柔含笑的眼睛,此刻一絲笑意也無,罕見的透出鋒利:“淮陰侯府竟不知自己的處境嗎?”

麵對張管事愈發陰沉的臉色,他挑了下眉,又道:“看在貴府養育在下未婚妻的份上,奉送一句話,今上乃明君。”

這話聽得張管事心頭髮慌,雲裏霧裏,猛地一拍桌子:“你好大的膽子!竟敢胡言亂語!”

他隻是個管事,對朝堂局勢並不懂得。東家是堂堂侯府,他又是頗受信任的管事,自覺非同一般。可是這個書生說什麽?淮陰侯府自身難保?簡直是荒謬之言!

“是不是胡言亂語,你回去稟報你家主子,自有分曉。”顧亭遠淡淡說道,端起茶杯,“不送。”

話已說完,就沒有繼續談下去的必要了。

張管事臉色不虞,站起身,目光陰沉地打量他一眼,哼了一聲,甩袖離去。

好個不知天高地厚的書生!

他一定不負他所望,將此事原原本本地稟報上去!

張管事離開後,房間裏便隻剩下顧亭遠一個人。他低垂眼眸,端著茶杯,久久沒有動。嘴唇抿住,握著杯子的手指用力。

“顧公子若執意,明年的春闈隻怕……”剛才張管事說話的模樣,再次浮現在眼前。

寶音在侯府生活了十五年,雖然不再是侯府千金,但那府裏的夫人惦記她,特意差人來警告他,不要動小心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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