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不敢說出口。她怕寶音不願意,就此悔婚,到時阿遠傷心。

難道真的要嫁人?為了阿遠的幸福,她是不是嫁出去比較好?越想越傷心,漸漸的眼眶都熱起來。

陳寶音覺得顧舒容有心事,打算找個機會跟顧亭遠說一說。但第二天顧舒容再來,已經沒有異狀了,跟往常一樣爽脆利落,陳寶音想了想,沒有再提。

這日,家裏來了客人。

一個看起來沉穩得體的年輕人,騎著馬來到陳家門口,問道:“是陳有福家嗎?”

杜金花走出門,就看見一匹毛發油亮的黑馬,頓時心裏一顫。

她現在很害怕騎馬的人。

“你是哪個?”她問道。

年輕人下馬,笑道:“我是淮陰侯府的管事,夫人派我來報喜。”

果然,是京中的人。

“報喜?”她愣愣問道。

年輕人手裏提著一個包裹,走進院子道:“琳琅小姐嫁人了,夫人派我來送喜糖。”

琳琅?嫁人了?

杜金花半晌反應不過來。

“老爺子、老太太,您二位身體可好?”年輕人拱手問好,“寶音小姐可好?”

杜金花不知道做出什麽表情,木木道:“好,都好。”

年輕人的臉上滿是真誠的笑容:“我們夫人很惦記寶音小姐,老太太可否再多說一些,方便小的回去後,跟我們夫人回話?”

惦記?他們惦記寶音?杜金花心裏沒來由生氣。話說得真漂亮,這麽惦記,怎的過去一年不曾派人來過?

“能吃能喝能睡。”杜金花仍舊木著臉,“你們還想知道啥?”

年輕人笑嗬嗬的,說道:“不知寶音小姐可說親了?”

“幹啥?”杜金花立刻戒備起來。

年輕人便道:“老太太莫誤會,小的隻是奉夫人之命,問候一下寶音小姐。”

見杜金花不配合,他很快告辭了。

杜金花看著他離開的背影,嘴唇緊緊抿著,直哆嗦。為啥?為啥又來人?各過各的不好嗎?她的寶丫兒都忘了,他們又來招她,真可恨!

懷裏的包裹沉甸甸的,不知道是啥東西,杜金花抱著,如抱著一團火炭,燙得她胳膊都痛了。

但年輕人卻沒離開村子。他來到村口,抓出一把果脯,叫了幾個小孩子到身邊,問道:“知道陳寶音嗎?”

村裏的孩子就沒有不認得陳寶音的,那是村裏的先生,溫柔又美麗,形象很是高大。

年輕人又問:“她定親了嗎?”

陳先生和顧舉人定親,村裏就沒有不知道的,抓個三歲孩子來問,也知道這件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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