孫五娘嗑著瓜子,上前跟他搭話:“顧兄弟,你打哪兒捉的麻雀?”

“在院子裏。”顧亭遠回答。他本來想打隻野雞,燉了給寶音賠罪,誰知運氣不佳,在山裏晃蕩了兩日也沒打著。無奈,隻能盯上了麻雀。

“怎捉的?”孫五娘好奇又問。

顧亭遠回答:“冬季麻雀少食,往院子裏灑些秕穀,上麵蓋個籮筐,用棍子撐起,待麻雀落下來吃食,便把棍子拉倒。”

孫五娘恍然大悟:“原來如此!”她很好奇,又問:“你就蹲在旁邊?等著麻雀飛落下來?還是趴在旁邊?啥姿勢方便啊?”

顧亭遠還沒回答,杜金花已經回來了,喝斥道:“就你話多!回去!”

孫五娘嗑著瓜子,退到一邊。

杜金花把籃子遞給顧亭遠。

顧亭遠接過籃子,隻覺重量不對,揭開上麵的布一瞧,驚道:“大娘,這……”

嶽母怎麽給他回了一塊肘子?

那他豈不是佔便宜了?

“這啥這!拿走!”杜金花板著臉道,“還有,往後少去學堂那邊轉,陳家村這麽大,哪遛不開?”

顧亭遠一聽,頓時怔了一下,麵上猶豫:“這,恐怕不妥。”

“有啥不妥?”杜金花道。

顧亭遠看她一眼,便低下頭去,解釋道:“從前我總去,大家都知道。倘若我不去了……”

別人會不會想,怎了?不結親了?為啥呀?出啥事啦?是誰的問題啊?

猜測到寶音身上,總歸不好。

心念一轉,杜金花也明白過來,頓時大怒:“好哇!姓顧的,你早就打算好了,你成心的是不是?”

顧亭遠忙作揖:“晚輩不敢!”

他當真不是有意的,他隻是想她,忍不住就遛達過去了。

杜金花才不聽他解釋,奪回那塊肘子肉,扭頭就往裏走:“慢走不送!”

顧亭遠一臉羞愧,長揖不起。直到杜金花進了屋,院子裏看不見人,才直起身。挎著空籃子,往家走去。

陳寶音上完課回來,就聽杜金花道:“你屋裏有吃的。”

“啥啊?”陳寶音好奇問。

走進屋裏,就見桌上放著個盤子,裏麵是一個紙包,上麵印出油漬。好奇走過去,拿起來,一股肉香氣悄悄鑽入鼻尖,她忍不住嗅了嗅,打開紙包,隻見裏麵是兩隻麻雀。

油炸過的,難怪聞著香。

“娘,你炸的啊?”她走出去道。

杜金花見她走出來,很沒好氣,那麽一點兒玩意,不夠塞牙縫的,自己躲屋裏悄悄吃就完了,出來幹啥?

“你娘我舍得用油炸?”她道。

陳寶音撕麻雀腿的動作一頓,曉得是怎回事了。她哼了一聲,喊道:“蘭蘭,金來,銀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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