嶽母就是這樣利落的人。不是第一次被趕,顧亭遠很適應了,收好瓜子,拱手道:“多謝大娘,晚輩這就回去告知家姐好消息。晚輩告辭。”

說完,躬身退出門去。

有禮有節的模樣,瞧得孫五娘“嘖嘖”作聲:“這顧兄弟,禮可真多。”

錢碧荷收拾碗:“禮多人不怪嘛。”

那倒是,顧亭遠姿態做得足,總是叫人滿意的。家裏上下,就連最挑剔的杜金花,都對他沒多大意見。

“可惜了那條肉。”想起那條上好的五花,孫五娘心痛的瓜子都嗑不動了。

她不說還好,一說起來就讓杜金花來氣,一巴掌拍她背上:“八輩子沒吃過肉啊?人家小顧帶來的,那是要辦事的,你瞧瞧你那雙眼珠子,黏上麵似的,丟人!”

孫五娘挨了打,也不敢分辯,隻敢在心裏叨叨,低著頭道:“娘,我知道錯了。”

“下次再丟人現眼,有你好瞧的!”杜金花狠狠說道。丟人現眼的玩意兒,人家小顧能借出去十幾兩銀子,咱自己呢?一條肉看得挪不開眼,沒得讓人輕瞧了寶丫兒!

這次錢碧荷也沒幫著說話,也是覺得孫五娘有點沒裏沒外了。顧兄弟還沒成自家人呢,多少還是要端著些的。

“我去燒火了。”孫五娘揉著被打的地方,撅著嘴出去了。

“淨讓人操心的玩意兒。”杜金花道。

錢碧荷勸道:“跑了一趟,娘歇著吧,我去廚房看著。”

杜金花點點頭,看著她出去了。

等到屋裏隻剩下她一個,靜靜坐了會兒,杜金花吐出一口氣來。老天爺保佑,顧亭遠可一定是個好的。

顧亭遠揣著嶽母給的一把瓜子,往村口走去。

村口建著學堂,學堂裏是孩子們在讀書,顧亭遠耳邊已經響起寶音教孩子們讀書的聲音,臉上不禁湧出笑意。

路過,他隻是路過,遠遠看一眼。

快要走到學堂,就看見兩道人影,站在空地上,挨得很近。其中一人,正是寶音。而另一人,讓顧亭遠一怔。

他加快腳步,走近些,才看見那人是趙文曲。

顧亭遠並不認得趙文曲,但他前世見過此人。時間應當是明年的五月,趙文曲被人一刀捅進肚子,當場暴斃。

他和寶音才逛完街,正準備回家,就聽到有人高喊“殺人啦”,亂糟糟的,有人大罵,有人哭喊,顧亭遠擔心衝撞到寶音,沒敢靠近。過後才聽鄰居們說,趙文曲是被一個賭徒殺的。

那個賭徒,賭輸了錢,輸得傾家蕩產,準備賣女兒抵債。他婆娘舍不得,帶著女兒跑了,恰遇到趙文曲。

趙文曲沒長一張壞人臉,那對母女見到他,可沒想到他就是臭名昭著的趙財主。覺他麵善,且穿著錦繡,於是祈求他救救他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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