陳寶音很心動,她沒辦法不心動,本來她就在想,等金來年歲大些,給他拜個先生。拜先生不是容易的事,對方要學問好,品德好,會教,還得願意收學生。

現在天上掉下一個先生來,真是好大一個便宜。但,就如她對金來說的,天底下沒有掉餡餅的好事。覺得佔便宜了,一定是錯覺和誤會。

那顧亭遠的陷阱,是什麽呢?

陳寶音腦海中不受控製地浮現出他誠懇的臉龐。瞧著是個老實人,居然說出那樣輕浮的話。陳寶音撅著嘴,抱緊被子,臉埋進去。

是真的嗎?他說的會是真的嗎?她令他一見鍾情了嗎?喜悅湧現出來,一團一團打著滾,在心裏撞來撞去。有人喜歡她,不因為她是侯府千金,隻是喜歡她。臉埋在被子裏,沒有人看得見,陳寶音咬著嘴唇,快要笑出聲。

輕快的情緒慢慢平靜下來。她從被子裏探出頭,望著漆黑的上空,久久沒有眨眼。

梨花鎮上。

“阿遠,怎麽不睡?”顧舒容披衣站在門口,看著庭院中負手站立,仰頭望月的弟弟,“在想什麽呢?”

顧亭遠回身,露出一張含笑的臉:“在想明天帶什麽去陳家。”

寶音沒有拒絕他。在他令她失望之前,她都不會拒絕他了。

他想見她,就可以去陳家村。如何能不高興?

何況,他圓了前世的遺憾,令她知道他的真心。今日,簡直是無比美好的一日,他珍惜不已,很舍不得睡下。

“那你想到了嗎?”見他這麽殷勤,顧舒容也沒惱。左右弟弟是個可靠又有數的人,不必她太操心。

顧亭遠搖搖頭:“沒有。”

他想送她麵脂,但他們還沒定親,送這個不妥當。可是送別的,他又沒想出送什麽好。若不然,送嶽母禮物?寶音最在意嶽母,他孝順嶽母,她一定高興。

可是嶽母儉樸,吃穿都不講究,送她老人家什麽好呢?顧亭遠想到半夜,也沒想出能夠叫嶽母高興,不會說他一句的禮物。

次日一早,顧家大門被敲響。

“誰啊?”顧舒容去開門。

等打開門,看到門外站著的人,她一愣:“李公子?”

高大堅實的身軀,仍穿著一件單衣,而且單衣還有些破舊,微黑的臉孔被寒風凍得發紅,正是李舟。他後退一步,拱手道:“顧家姐姐。”

“你有何事?”原本這個時候,顧舒容便該進院子,喊顧亭遠出來了。但她想到李舟的為人,堅持沒有退。

可李舟本就是來找顧亭遠的,他聲音沙啞,似是染了風寒:“不知顧兄可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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