自從寶丫兒回來後,家裏一直是村裏津津樂道的人家,錢碧荷偶爾去河邊洗衣裳,都能聽到許多人談論,還有人向她打聽這個打聽那個。

“寶丫兒真能耐。”孫五娘由衷說道,“趙家都能被她拿住。”

趙老太太可不是什麽慈悲心腸的老太太,這老妖婆,心黑著呢。還有趙文曲,名聲壞透了。當初全家多擔心啊?結果,一轉眼事情變成了這樣。

倘若寶丫兒一年後教好了趙文曲,家裏就有一百畝地!老天爺,到時候他們也是地主家了!

“寶丫兒聰明。”錢碧荷輕聲道。

孫五娘很讚同,說道:“我就想不出這法子來。”

她心想,如果是她被惡霸看中,要怎辦?如果哥哥們打得過對方,那就打對方一頓。哥哥們解決不了,她就逃跑,或者趕快找個差不多的人家嫁出去。

“你說,寶丫兒看上顧兄弟了嗎?”孫五娘好奇問,“我瞧著她似乎沒想過嫁人來躲災。”

顧亭遠是個秀才公,有先生有同窗有好友,趙家再惡霸,未必能惡霸到他身上去。而他模樣好,性子好,學問也不錯,寶丫兒嫁過去不虧。

可是,她好像提都沒提,為啥啊?如果能讓別人幫自己遮風擋雨,為啥要自己衝在前麵?孫五娘不理解。

“誰曉得呢?”錢碧荷搖搖頭,把配好的料放在一邊,起身捶了捶酸疼的腰。她每次來小日子,時間都很長,而且腰臀酸痛。現在吃著藥,似乎也沒有好轉。

孫五娘沒看見她捶腰,一手擦了擦額頭,一手翻炒著鍋裏:“該不會寶丫兒看不上吧?”

她想來想去,隻有這個解釋了:“顧兄弟雖然不錯,但是寶丫兒當初……你知道的,在那邊,結識的都是王孫公子吧?咱們還見過兩個,論容貌氣度,那是一點兒不輸顧兄弟。”

錢碧荷沒回答,眼裏浮現憂慮。若是如此,恐怕小姑子的心裏不好受著呢。誰能忽然從天之驕女,變成農家丫頭,心裏能舒坦?就連心儀的男子,都成了摸不著的夢。

許是小姑子從來不說,她們竟都沒想到,她會不適應。這樣的家人,寶丫兒會不會覺著……

趙家。

“娘,你身子又不舒坦了?”趙文曲被仆人苦苦求回家,直接去見母親,剛邁進門檻,就說道:“這回是哪裏不舒坦?頭疼還是腳疼?”

概因前些年的時候,趙老太太總是借口身子不適,把他從外麵騙回來。這一招兒,老太太有些年頭不用了。

這回是技窮了?又拿出來用。他走到床前,便見母親合衣躺在床上,臉上倒是看不出病容,但額頭上敷著一條白手帕,哼哼唧唧的,好似不痛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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