學堂由村裏建,那豈不是用不著他了?他還怎麽給自己存私房錢?

杜金花黑了臉,啐他一口:“就知道你的私房錢!”

“嘿嘿。”陳二郎笑道,擠擠眼睛,“娘,那咱們豈不是省下八兩銀子?”

八兩哎!

那可是八兩!

一頭半騾子,三四頭大肥豬,好幾間屋呢!老大的一筆錢了!

“正要問你們。”杜金花道,趁著人都在,叫他們都坐好,“這八兩銀子怎麽辦?”

“啥怎麽辦?”陳二郎道。

看著混帳兒子不上道,杜金花氣道:“我問你,這八兩銀子哪兒來的?”

陳二郎愣了一下,腦瓜子飛轉,很快明白了杜金花的意思:“娘是說,再給寶丫兒?”

學堂既然不用自己家建了,這八兩銀子就省下來了。銀子是寶丫兒出的,不還給寶丫兒,就得入公中。這麽想想,不大妥當。

就像扒在寶丫兒身上吃肉喝血一樣。

這個念頭讓陳二郎渾身不自在,扭動了幾下,說道:“給寶丫兒拿著。”用了寶丫兒那麽多銀子,既然這八兩用不著了,趕緊還給她。

老實說,分那一百兩銀子,陳二郎良心過不去。娘說的在理,寶丫兒本可以拿著傍身,當嫁妝的。

杜金花一聽,瞪起眼睛喝道:“什麽叫給寶丫兒?是‘還’給寶丫兒!”

那本來就是寶丫兒的!

陳二郎心裏大呼冤枉,他隻是漏了個“還”字沒說,娘就這麽教訓他,忍不住就要頂嘴:“娘,寶丫兒跟咱們是一家人,她的就是咱家的,咱家的也是她的。您說還給寶丫兒,把她說得跟外人似的。”

杜金花二話不說,先脫鞋,握著鞋底子就抽他:“讓你強嘴!讓你強嘴!”

陳二郎挨了一鞋底子,嗷的叫起來,跳起老高,跑了。

誰挨打誰知道,真疼啊!

陳寶音便忍不住笑,攔住杜金花:“娘,二哥逗你呢。”

“什麽逗我!他就是皮癢!”杜金花穿鞋,“皮癢還要老娘來撓!老娘虧大了!”說完,自己也忍不住笑了。

“討債鬼!”她罵道。

等陳二郎坐回來,杜金花接著剛才道:“別把話說得那麽好聽。什麽一家人,他的就是家裏的。告訴你們,是誰的就是誰的。以後不管是老大家的賣吃食賺了銀子,還是老二趕騾車賺了銀子,都要抽一份給寶丫兒。你們得記著,是誰讓你們賺錢的!”

陳二郎不再嬉皮笑臉,正色道:“娘說得對。”

陳大郎和錢碧荷都道:“正該如此。”

“抽一份是多少啊?”孫五娘問。

她男人趕車,賺不多少錢,一天多說十幾文,少了兩三文也是有的。但,日積月累,也不是小數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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