當年若她遇見的是他,恐怕不會甘心嫁給陳二郎。不,她或許不會嫁人,寧可一輩子想著他。

她直勾勾的視線,引起了霍溪寧的注意,轉動視線,看過來。孫五娘立刻低下頭,別開視線,胸腔裏咚咚直跳,不敢與他直視。難得的,害臊起來,她頭髮梳的整齊嗎?衣裳上沒沾髒東西吧?

在她胡思亂想之際,陳寶音走出了屋門。

“你還沒走?”她緩緩走向院子外麵,看著青年問道。

霍溪寧已經把曹鉉迫走,現在來找她說話。曹鉉跟她的話,已經說完了,他還沒有。

“你來送我吧。”他道。

陳寶音抿著唇,沒有拒絕。跟在他身邊,送他出村。

許是他身上的氣質太獨特,村裏人既對他感到好奇,又不敢離得很近看他。全都坐在屋門口,或者院子裏,悄悄打量他。

陳寶音一直送他到村口,才道:“一路平安。”

霍溪寧沒有立刻上馬,他一手牽著韁繩,低頭溫和地看她:“跟我走嗎?”

什麽?

陳寶音一愣,不由得抬起頭:“你,剛才說什麽?”

“這裏太苦了。”霍溪寧回答,“我可以帶你走。你要跟我走嗎?”

跟他走,隻需要坐上他的馬背,從此跟他離開陳家村,不用跟任何人告別,也再不會回到這裏。

陳寶音想明白了,為什麽他要她送。

一個奇異的問題在心中升起,她仰頭看著他問:“你要帶我去哪兒?”這個問題,太清淡了,不夠直白,於是她緊接著換了個問法,“我會待在你身邊嗎?以什麽身份?”

她原不該這麽問。

至少,不該問得這麽急迫。

可是她忽然沒了耐心,不想跟他拐彎抹角,她隻想知道最關心的。

“寶音。”霍溪寧低頭,溫和地看著她。

陳寶音跟他四目相對,慢慢明白了。

她還能以什麽身份呢?丫鬟?他不會如此辱沒她。妻子?她不配。隻能是做妾了。

做妾?陳寶音心頭古怪,她何必呢?如果她當初不走,拚上一把,說不定可以做他的正妻。

“不了。”她展顏一笑,“我做不來。”

霍溪寧以為她害怕受苦,神色認真地向她保證:“沒人會怠慢你。”

是嗎?

她前麵十五年,怎麽說也是堂堂侯府千金,一朝被打了假,就絲毫尊嚴也不要,去做別人的妾?

做妾,又怎麽會不被怠慢呢?那和正妻有什麽分別?如果她真的不被怠慢,與他正妻分庭抗禮,又把他的正妻置於何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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