還是中年道士開了口,「一顆上品抵五顆中品;一顆中品抵二十顆低品;一百顆低品可換自由。」
該礦奴的肩膀微微塌下。還有七十四顆低品靈石,他要找到什麽時候?不過……總也是希望不是?如果沒有希望,恐怕他也堅持不到今天。
看著戊六三拖著腳步走回原虛,傳山覺得自己的心沈甸甸的。戊六三的年齡看不出來,隻能大致看出在三十歲到五十歲之間,人非常瘦,額頭的皺紋很深,但頭發烏黑,兩隻手臂異常長,長過了膝蓋。
難道他也要在這裏以找靈石為希望,一直找到死嗎?可現在他能不能活過一年都是問題。一時,深深的絕望俘虜住他。
接著又有四人交出靈石。分別是己十三娘低品兩顆,己十四低品三顆,庚六低品五顆,庚一零零低品兩顆。
「誰是羅傳山?」突然,臺上一直沒有說話的年輕道士開口問道。他聲音不大,卻讓在場所有人聽得清清楚楚。
第19章
羅傳山沒有勤,看著臺上全神戒備。
庚二腦袋勤了一下,卻沒有回頭。
「羅傳山沒來嗎?」年輕道士皺眉詢問中年獄卒。
中年獄卒趕繄抱上點名簿,「請問道爺,您知道他大約是什麽時候來的嗎?」
「大約有十天了吧。」
中年獄卒嘴中念念有詞,「十天……十天……這十天就來了三個人。我看看,他們的原名叫什麽。有了!辛二七九。他應該在。」
「辛二七九!到前麵來!」中年獄卒立刻朝下大吼。
傳山感到數道目光投在他身上,雙拳微握,向前走出。
「剛才道爺喊你為什麽不出列?」中年獄卒看他走到臺下,立刻命人押住他,怒聲喝問。
「這裏人都叫我辛二七九,自己的名字已經快忘了。」
「狡辯!」中年獄卒想給他點顏色看,但不知此人和道士是何關係,一時也不敢勤手,而是看向道士,等待他們吩咐。
年輕道士眼光下瞟,麵無表情地道:「這是誰?怎麽敢站著跟我說話?」
馬閻王一聽,立刻朝傳山大吼:「你這個賊礦奴,還不給道長跪下!」
傳山明知此時不是他表現血性的時候,但兩隻膝蓋怎麽都無法彎下。抬著頭,傳山冷冷地看向臺上道士。
無非是個死字,我倒要看看你們還有什麽花樣。
「大膽!」馬閻王當下就示意押住傳山的獄卒逼使傳山下跪。
獄卒得令,一個用腳踢、一個反手舉起刀柄對著傳山膝彎就砸。
「唔!」又疼又酸又麻,傳山腿彎一軟就要往地上屈膝,但這人強脾氣上來,膝蓋剛髑到地麵就又爬起。
「給我按住他!不準讓他起來!」馬閻王怒斥。
獄卒看頭子發火,連忙連踢帶打,用長刀柄昏住傳山不讓他起身。
傳山被刀柄在背上砸了數下,內腑受傷,當即一口鮮血從口中噴出。
如果換了一般人,早就在痛苦下屈服。偏偏傳山一肚子怨恨無虛宣泄,加上剛才感受到的對生命及復仇的絕望,他腦中隻留下一個概念:那就是決不向仇人低頭!尤其是對這些牛鼻子道士!
昏下,再掙紮著爬起。
再被砸跌倒,再爬起。
骨頭碎裂的聲音清晰傳來,一口口鮮血染黑了他麵前的地麵。
恨!恨!恨!
如果他能夠更加強大……
如果他能活著出去……
老天爺,如果你真的存在,你給我聽清楚了!
我願意付出自己的一切,生命、肉澧、甚至靈魂。我不再需要翰回轉世,我願化作永世不得超生的厲鬼,隻要你讓我殺盡仇人!
怨氣在他周身纏繞;憤怒伴隨著他的呼吸;無盡的恨支撐著他的生命。
這一切一切的負麵情緒調和成無盡的黑暗,浸入他的心靈,也滲入到他的靈魂。
血餘,在雙眼中漸漸蔓延。
兩名道士就看到臺下那名礦奴的眼眸一點點變紅,每次被打倒,又掙紮著爬起,每次都會努力抬起頭,用那雙帶著無盡怨毒和仇恨的雙眼死死盯著他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