傳山心有不甘,他才二十歲。大好的人生才要開始,他還沒有等到二十五歲之後的好日子,他一點都不想帶著一身黴氣死去。
還有五年,還有五年我就可以轉運了。五年……還不知道自己能不能活過五個時辰呢。
「羅傳山,你身為羲朝奸細卻被羲朝高官出賣是什麽感覺?」沙崇明的心情似乎好了很多,不過這次他卻不敢再靠近他,而是站在離他三步遠的地方嘲諷地笑。
薛朝元與明訣子則坐在士兵搬來的太師椅上。尹司斐和士兵們站在一起,飄忽的眼光也不知在看誰。
果然如此。傳山不是笨蛋,在醒來發現自己身在朗軍大營後,就猜測出羲朝那幫將領肯定有人有問題,而最有可能的人……
「你是不是很好奇那名羲朝士兵怎麽能離開軍營悄悄跟上你們?」
「他叫盧沅。」傳山突然啞聲道。
「哦,原來那個短命鬼叫盧沅。」沙崇明在嘲笑:「可惜啊,他死了還得背一個為報私仇、私逃出營的罪名。哦,他還有一個罪名,那就是殺了押解你的士兵。」
雖然已經想到盧沅可能會有的下場,但真正從沙崇明嘴裏聽到,傳山心裏還是翻浪一樣的難受。
盧沅兄長被他在戰場中殺死,而報仇心切的盧沅又被人利用,死後還得背上罪名。兩兄弟可以說都是死在他手上,傳山心裏怎能好受?而且盧沅看起來似乎還沒他大。
「你很痛苦?不過死了一個羲朝士兵你就這麽難受?那我朗國呢?我朗國因為你犧牲了多少兄弟!」
沙崇明一個耳光抽來。打得傳山臉一歪,吐出一口帶著牙齒的血水。
傳山掩藏下眼中仇恨,在這種時候任何激烈的行為隻會讓仇者快自己不舒服。
「你想不想知道是誰出賣了你?」
傳山努力抬起頭。
「他好像身居高位,高到可以左右你們羲朝的地步。」沙崇明得意的笑。
「羲朝是一塊肥肉,不隻我們朗國人想要,就連你們自己人也想霸占它。你說你冒著生命危險、背著罵名、甚至落到讓自己人仇恨這麽悲慘的地步,付出這麽多,結果呢?結果你們羲朝的高官、你拚命保護的對象,為了與我們合作,把你賣給了我們。哈哈哈!」
痛苦吧,痛苦吧!看到傳山剛毅的臉不再像剛才一樣麵無表情,沙崇明心裏愉快萬分。
「哦,對了,聽說你是王標王大將軍派來的是不是?那你想不想知道你們的戰神王將軍怎麽樣了呢?」
傳山猛地抬起頭。
沙崇明嚇了一跳,竟往後退了一步,隨即大怒。
「王標有什麽本事?他能打得過本將嗎?他的計策能有多高明?如果不是因為你通風報信,本將軍又怎麽可能會輸給他!不過不用本將整治他,你們自己人就會幫本將報這個仇!」
「王將軍……怎麽了?」傳山還是忍不住問道。
「他啊,不死也差不多了。」
「你……說……什麽?!」雖然曾經設想過在京城的王頭可能不太妙,但怎麽也沒想到糟到這種地步。
「我說他和他的那個白臉書生軍師就要赴斷頭臺了!哈哈哈!你知道罪名是什麽嗎?通敵賣國,哈哈哈!」
「不!不可能!」
看傳山怒極攻心、目眥欲裂,沙崇明笑得越發開心。
離他們不遠的三皇子也笑了。可笑胡予那斯害怕王標擋住他登上皇位的去路,自毀長城。沒有了王標的北軍又怎麽可能被稱為羲朝最強大的軍隊。原來的北軍戰神已經病死,而現在的戰神卻被囚於監牢很快就會被莫須有的罪名問斬。如今還有誰能擋住朗國鐵騎?
羲朝海軍嗎?那是胡予的表親,隻會吃喝玩樂、熱衷於扮演海盜的蠢貨。
還有鎮守南邊和西邊的軍隊,那隻不過是羲朝一小部分隻負責鎮守邊關的守備兵力,根本不能調勤。羲朝為對付他們把大量的兵力都已集中到北軍,還有一些剩餘兵力則掌握在有各自封地的幾位王爺手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