傳山在心中嘆口氣。憑良心說,第一次看見尹是非,他也挺驚豔。枯燥的軍隊裏有這麽一道風景線,看著也舒服。可這人漂亮是漂亮,但不能生氣,一生氣臉蛋就顯得……刻薄了一點。
「尹大人,下官在出來尿尿時看到一條黑影往這裏遊來。像是蛇,便跟來了。」
傳山咬著字說道。一開始混入朗軍時,害怕自己口音露餡,他隻好裝結巴。後來口音雖然沒問題了,但結巴也不是說治就能治好的,便隻好裝到底。也因為這個原因,在年初論功升職時,尹是非昏了他一頭。你說你官都比我大了,還這麽針對我幹啥?
傳山不知道,正因為年初升職一事,尹司斐總覺得自己不是憑軍功勝過他,而是因為羅結巴的口吃讓沙將軍不喜,加上自己的背景才……
偏偏軍中大多數人知道這個結果後,都在背後議論紛紛、為羅結巴不平,聽到某些傳言的尹是非認定是羅結巴升職沒有成功,暗中散布了這些謠言,自然對他就更是反感。
「蛇?你確定?」尹是非聽他說的這麽慢,就覺得特別別扭不舒服。在聽到對方吐出「尿尿」兩字,更是差點出口訓斥。要不是見他後麵還有話沒說完,他早就罵上了。
「……不。」
「你耍我?」
「下下官不確定,所以跟出來看……看。」
「那你看到它往哪裏去了?」
「你突突突然跑跑……跑出來……」
「閉嘴!你最後看到它時,它往哪個方向去了?指給我看!」
傳山心想耽擱這會兒也差不多了,抬手一指。
尹是非一見他指的方向,眉頭一皺,立刻喝道:「你在這兒等著!來人,你們跟我過來!」
「是。」巡邏的士兵立刻向這邊靠近。
尹是非帶著巡邏隊快速向國師的帳篷跑去。
傳山看他走遠,當然不會在原地等死。剛才因為天黑,尹是非沒注意到他身上的普通士兵服,等他冷靜下來一回想,破綻立現。
對了,尹是非半夜跑這片來幹什麽?他帳篷不是在另一邊嗎?而且看樣子也在避著人走路,否則也不會跟他撞上。傳山想到了軍中相傳的一個謠言,心念轉了轉,心想也許這也可以作為一個消息呈上去,就是不知準確性如何。可惜已經沒機會讓他去確證了。
遠遠地,傳山看見尹是非在跟國師帳前的守衛說話,然後尹是非開始對帳篷裏喊些什麽。隔得遠,聽得不是很清楚。不一會兒,就見一幹人等沖進了帳篷。
傳山回到自己的帳篷,快速腕下普通士兵服飾換上千戶長的軍服。他要靠這套軍服帶他離開軍營。
正把腰帶紮繄,帳篷外有什麽悉悉作響。傳山手握匕首,側身站在帳篷門邊,伸手把厚重的門簾悄悄挑開一道縫隙。
有什麽滑進了帳篷。
傳山皺眉看無精打采癱在帳篷中央的黑王蛇。它倒好,也不管有沒有人看見就往這裏跑。看來他得加快速度了。
「你報仇成功了?」
黑王蛇抬起頭,無力地對它吐出紅信「嘶嘶」兩聲。
傳山這才注意到,這條黑王蛇的七寸虛有被人手扼住所留下的深深痕跡。
「他沒死?」
黑王蛇又「嘶嘶」兩聲。
嗯,看樣子國師大人不死也不會好過到哪裏。
「我要走了,你呢?」傳山邊說邊探頭查看帳外情景。還好,似乎還沒有人注意到這裏。不過也是早晚的事。
傳山轉回頭,正準備跟王蛇分道揚鑣,卻見那條黑蛇竟然主勤鉆進了那條褲包中,然後留個頭在外麵,對他嘶來嘶去。
啥意思這家夥?難道還要他帶它出營不成?
明訣子帳前一片大乳,沙將軍和三皇子都來了。
不過膙乳在沒有興起波瀾前就被平息,大多數士兵甚至不知道出了什麽事情。
等三皇子問起尹司斐怎麽會知道國師出了狀況,尹司斐如實交待。然後眾人一分析,抱著寧可錯殺的想法,派人前來捉拿傳山時,傳山已經背著一個褲包,憑一支偷藏的令箭騎馬離開了朗國大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