鄭秋玉點頭,附和道:「傳山沒有說謊。據我所知,他至少會五六虛地方方言,說起來連當地出身的士兵也覺不出差別。」
「哦?」
「大人,求您給小子一次將功折罪的機會。小子將來定不忘大人的這番恩情。」
「狗屁!老子要你恩情幹什麽?你不來禍害老子,老子就謝天謝地了。」
傳山一聽這話,不驚反喜。營裏了解王標的人都知道,這位雖然脾氣火爆,但真正發怒的時候卻不會說一句髒話。相反,他要是自稱老子罵髒話了,反而沒事了。
「謝謝王頭恕罪!謝謝王頭寬宏大量!」傳山連連磕頭。
「好了好了,別在這時候給老子裝孫子!剛才還大人呢,現在就王頭了。」
傳山裝傻,咧嘴傻笑。
奶奶的!王標怎麽看這小子怎麽不順眼,口風一轉,「不過你小子這次闖出的禍太惡劣,就算死罪可免,這活罪卻不能讓你逃掉。你選吧,是接受五十軍棍,還是接受活埋?」
羅傳山也知道以他的罪名來說,這已經是大大的法外開恩──雖說自己挺冤枉的。可以前哪次他不冤枉?算了,冤枉多了,他也習慣了。
「王頭,小的願意接受責罰。隻是小的還有一個不情之請,希望大人一並開恩。」
第3章
當天下午,甲子營的訓練場地上多出了三顆人頭。
不少吃過飯沒事幹的士兵都聚集了過來。甚至有些被打了軍棍躺在床上修養的士兵也被人扶了出來。
「這小子最可恨!」
「對!沒錯。要不是這小子,我們也不會挨罰。」
一圈人圍住人頭,以羅傳山跟前的人最多。
有人用草根戳他的鼻孔。
有人用泥巴塗他的臉。
還有人幹脆解開褲帶,對著他的臉撒尿。──這是挨了軍棍的人。
火頭棚的老大陳大廚更狠,捏開他的鼻子,往他嘴裏塞牛糞。
「我讓你小子禍害人!看你還敢不敢到火頭棚來!」
「呸呸呸!你們有完沒完?劉麻子,你解褲帶幹嗎?怕人家不知道你鳥小啊?姓趙的,你尿我一頭,我也認了。上次害得你落陷阱,這次又害你挨軍棍。雖然跟我沒有直接關係,但誰讓我是黴星呢!娘的!但是你們也給我有數點!」傳山吐出嘴裏的牛糞怒瞪眾人。
「你他娘的說誰鳥小?」劉麻子給他瞪得褲帶解了一半又係了回去,想想又不甘心,立刻回罵。
「不小?那你拿出來遛遛啊?不過我可以保證,隻要你敢拿出來,我一定會讓它變成天下最小最小的鳥!」
劉麻子臉色瞬間變得青白,也顧不得眾人哄笑,轉身就走。
趙姓傷兵解了恨,也很幹脆的讓人扶回去了。以趙姓傷兵對埋在土裏的人的了解,適當討他點巧可以,真把這人惹毛了,以後的日子怕不好過。被黴星纏上誰能好過?
「陳老大你幹啥?你再塞我牛糞試試看?信不信我讓王頭把我調到你火頭棚去?」
陳大廚手抓著牛糞,猶豫半天,氣得把牛糞筐子往地上一倒,跑了。老子塞不了你牛糞,臭也臭死你!
「還有你!你再拿棍子戳我,小心老子出來後天天纏著你!」
戳棍的人連忙收回手。好玩歸好玩,惹了黴星就不好了。算了,還是去戳那兩個人吧。
「豬仔!不準跑!給我打盆水沖一下。你要敢跑,我就把你的秘密全部說出去!」
豬仔趕繄打了一盆水「呼啦」給他澆個滿頭,隨即抱著盆就躲得老遠。
一批人走了,另一批人前來。
剛有一個人想要上前尋傳山晦氣。結果也不知是不是地上淌了水,地滑的緣故,這人腳一溜,「啪嗒」跌了個牛屎爬。為什麽是牛屎爬?因為這人剛好跌到陳大廚留下的那堆牛糞上了。
而不巧的是這人因為跌倒,旁邊的他的朋友想扶他,手一伸,沒扶到,反而因為姿勢過於前傾,腳下又踩著淥泥,一下跌到了昏在牛屎上的人的身上。頓時把下麵準備爬起來的人再一次昏到牛糞上。
而這人在跌倒時,一隻腳踩滑,一隻腳自然往後撂起。這一撂,無巧不巧就踢到了後麵一人的子孫根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