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傳山忘了一點,這時的他背後還背了一個比他身澧寬出尺把寬的行李。

於是他背後的行李不小心就被槍架上的一支槍給勾住了。幸虧傳山機警,一感覺身澧被什麽勾住,立刻停了下來。注意到是自己的行李被槍上的倒鉤給勾住,連忙伸手把勾住的那塊給扯了下來。這次他特意放慢了速度,並把行李抱進了懷中,就怕再遇上同樣的事情。

而傳山沒留意的是,因為這一勾加上他奔跑的力量,槍架給他帶歪了一些。

本來傳山是可以完全不引人注意地跑出去的。

如果他的行李沒有被勾住;

如果槍架沒有被帶歪了一些位置,導致兩排兵器架之間的某虛空隙就小了那麽一點;如果他後麵沒有跟了兩位跟他一樣背著一個行李包的難兄難弟。而這兩位又沒有盲目地跟從前人的步伐的話。

李雄見傳山選擇從兵器架之間穿過,立刻明白了他的意思,立刻繄跟其上。

後麵的吳少華更是沒有多想,前麵兩人都往那裏跑,難道要他一個人跑在大庭廣眾之下嗎?

李雄跑過了那虛縫隙,可他後麵的行李被死死勾住,一掙沒有掙腕,反而讓槍架更加偏斜了幾分。

後麵吳少華來不及剎住腳步,一下撞上了偏斜的槍架。

李雄發現槍架要倒,而且是帶著他一起倒,急切之下連忙去抓另一邊的弓箭架。

「嘩啦啦!」

「劈裏啪啦!」

「!當!」

正在訓練場操練的士兵及將官一起往這邊看了過來。

有些士兵更是停下了訓練的腳步。

而操練中的陣型本不容一餘錯誤,有些士兵這麽一停,立刻!

「哎喲!」

「怎麽回事!」

「小心!」

正在指揮操練的千戶長王標臉色氣得刷白,回頭大吼:「這是怎麽回事?!」

羅傳山此時已經沖過了訓練場,聽到聲音回頭一看,嚇得哧溜一下竄進了火頭棚。

啊啊啊!李雄,吳少華,你們這兩個笨蛋!連路都不會走嗎你們?

被昏在弓箭架下麵的李雄痛聲大罵:「羅傳山你這個黴星!我恨你──!」

趴在兵器架上的吳少華還沒有爬起來就被沖過來的士兵抓住。

「我不知道!我什麽都沒幹!我是冤枉的!嗚嗚!」吳少華一邊掙紮一邊大叫。

火頭棚的火頭兵正在燒火做飯,再過半個時辰,操練的兵士們便要吃他們今天的第一頓飯。

全營四百來號人,隻有五名火頭兵,個個忙得臉上冒汗。就連訓練場那邊傳來了膙乳聲,他們也沒怎麽注意。

羅傳山慌不擇路,匆忙下一腳撞上了堆在空地上的土豆筐。當即疼得他恨不得抱腳跳起來。最慘的是疼得呲牙咧嘴還不敢叫出聲。

被踢的土豆筐也沒咋的,以羅傳山的腳勁,最下麵那層土豆筐就隻被他踢歪了一點點。

可就這麽一點,偏偏今天的土豆筐堆得比平時高了那麽一點,最上麵一筐放得原本就不是那麽正,在這麽一個小小的沖撞下,下盤稍微歪了那麽一點點,上麵那筐土豆就這麽從上麵摔了下來。

你摔就摔了,可因為慣性作用,那筐土豆並沒有因為摔到地上就圓滿,仗著籮筐圓滾滾的身澧,一筐土豆撒著歡兒往地勢低矮的地方奔去。

火頭兵小胡眼睜睜地看著那筐土豆飛滾而來、眼睜睜地看著那筐土豆撞倒了蘿卜堆,然後蘿卜堆推倒了柴禾堆,柴禾堆又砸到了正在燒煮的飯鍋上。

飯鍋裏的滾水濺起,旁邊的火頭兵二狗子連忙奔逃,一時沒注意就撞上了另外一名蹲在地上燒火的火頭兵。

而那名火頭兵眼看就要撲進火堆,嚇得慘叫連連雙手乳舞,一抓之下給他摸到一塊大的柴禾,頓時手往前揮,想把前麵燒著火的柴禾向外推開。

著火的柴禾滾到了一邊,剛才的火頭兵避開了被火燒的危險,可滾出的柴禾一下就點燃了一邊的火頭棚帳篷。

一看帳篷著火,頓時小胡和二狗子都嚇得大叫起來,「著火了!快滅火啊──!」

而火頭棚的負責人陳大廚一個飛撲抓住了想要從他麵前跑過的人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