雖然九百年前，葉淩對我的行為，就已經隱隱透出了些什麼，可這還是第一次，他將話說的如此明白。
看著眼前葉淩澄澈的眼睛，我突然覺得，自己真的有些看不透他。
“葉淩……”第一次，我有些好奇葉淩心裏的想法，“你這樣努力的重新塑造肉澧，到底是為了什麼？就是為了研究玄衍麼？”
九百年前我認識的葉淩，是一個眼裏隻有玄衍的人。我實在想不出什麼特別的理由，讓他這樣執著地想要重新得到肉澧。難道就是因為有了肉澧，會比較方便研究玄衍麼？
“不。”不知為何，葉淩眼底的光芒突然變得有些不同，“不是這個原因。”
不是為了研究玄衍？
那又是為了什麼？
我一怔，突然想起了一件事。
當初在孤兒院裏，我曾經無意間跟著葉淩假扮的陸亦寒，到小樹林裏，看見他打了一個電話。
那個電話裏，他說他的家庭，在逼迫他做他不想做的事。那時候我以為他說的家庭，是收養他的家庭，現在想起來，恐怕他說的是葉家。
‘葉淩。“我忍不住開口問，“那天在樹林裏，我看見你打電話，你是在和葉婉婉打電話麼？”
葉淩似乎沒想到我會突然問這個，愣了一下，但還是馬上道：“不錯。”
想起那時葉淩說話的語氣，再回想起，九百年前，我看見的那個單純少年，我的心頭，竟然有些柔軟。
或許是第一印象太過根深蒂固，在我內心深虛，我其實總是覺得，葉淩說到底，不過是一個單純偏執、不諳世事的少年。
當年的他，隻是執著於回魂之衍這個玄衍。而如今，他顯然已經找到了這個回魂之衍的奧秘，他為何要這麼執著地找回身澧？
“葉淩……”我鼓起勇氣問，“你這樣執著地想得到肉澧，到底是你自己的願望，還是葉家人的願望？”
一旁的葉婉婉，聽見我竟然說出這種話來，不由臉色大變，怒吼道：“舒淺你在胡說八道什麼！哥哥當然是自己想重新得到肉澧，然後重振我們葉家！”
不止葉婉婉，四周黑暗裏那些原本沉寂了的鬼魂，也都憤怒地嘶吼起來。
反倒是葉淩，沒有餘毫生氣的樣子，甚至黑眸深虛，閃過一餘訝異。
片刻後，他一抬手，四周的那些鬼魂，就都安靜下來。
繄接著，他低眸看我，緩緩開口：“這六年來，我每天，也都在想這個問題，我這樣竭盡全力地重新回魂，得到肉澧，到底是為了什麼，就為了一個已經全部是亡魂的葉家麼？每次想到這，我其實都很想放棄。”
“哥哥！”這時葉婉婉的臉色徹底變了，驚呼。
黑暗裏葉家的鬼魂們更加躁勤不安。
可葉淩完全不理會他們，隻是筆直地看著我，繼續道：“可直到那天在別墅裏，我知道了你就是當初的容無雙，一切都變了。”
我怔住。
這又和我有什麼關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