慕容縝道:「陛下是君,臣弟是臣,這是永遠不會變的,臣弟嘴笨,倘或說錯了什麼,陛下隻管罰臣弟就是。」

慕容盛知道他是誤會了,親自扶起他,道:「我並沒有怪1罪你的意思,是我不配做這個皇帝,大鋮哪一個皇帝也沒有差一點滅國,如今沒有你,大鋮就毀在了我的手裏。」

他說著,在昏暗裏拿眼直直的盯著慕容縝,道:「慕容縝,你也是慕容氏的子孫,你該當希望這個皇位。」

「臣弟為何要窺伺皇位,大鋮的皇帝是臣弟的兄長,隻要臣弟在一日,都會忠於陛下。」

慕容盛看著他苦笑了一下,突然長身而起,慕容盛的動作太快,饒是慕容縝這種練家子也沒有反應過來,猛地就被他攥1住個手腕。

慕容盛道:「你該恨我的,你的大婚之日,我對你做了什麼,你難道真的喝醉了酒,一點意識也沒有。」

慕容縝突聽他提起這件事兒,頓時臉上一燒,真是慶幸眼下如此昏暗,支吾道:「陛下……」

「你堂堂一個七尺男兒,被我如此玩弄,不恨我?不想殺了我?不想奪走這個皇位?」

慕容縝皺了皺眉,沉聲道:「我從來不曾記恨陛下,如果那日裏陛下真的是圖新鮮,臣弟……臣弟也無話好說。」

慕容盛捏住他手腕的力道越來越大,讓慕容縝頓時一頭冷汗,他知道自己這個兄長看起來纖細秀美,隻不過武藝是自己比不上的。

慕容盛道:「你到底在想什麼,慕容縝,你到底在想什麼,你可以做皇帝反而不做,你應該記恨我反而不記恨,你可以讓我順理成章的死在望龍坡,反而……」

他的話還沒說完,慕容縝突然胸口一陣憋悶,這麼多年來一直埋藏在心裏的事情忽然憋不住了,他覺著委屈,他覺著無助,這時候慕容縝才覺得自己隻是個弟弟,需要大哥來聽他傾吐,他就是想要說出來。

慕容縝打斷了慕容盛的話頭,一字一頓的道:「因為我對陛下有非分之想,因為我一直肖想著陛下……大哥你知道麼,那日在望龍坡,我看見穀裏著了大火,我的腦子都懵了,一下什麼都想不到了,我當時……當時不知道該怎麼辦才好,隻想著衝進穀裏找你,可是火很大,我在裏麵亂撞,急紅了眼睛也看不到你……」

慕容盛聽到他的話有些震驚,盯著他看了好一會兒,慕容縝一麵說,眼圈都紅了,這麼人高馬大的人紅著眼睛後紅著鼻子,似乎十分委屈,慕容盛心裏頓時就軟了,再加上對方的心思竟然和自己一樣,慕容盛怎麼能不驚喜。

他的眉眼清秀俊美,不似慕容縝的刀削斧砍,一雙吊梢的鳳眼,將俊美的麵容上平添了幾分狠戾。慕容縝因著心情激動,一時口快就說了,說完了看著對方,也不知是不是自己的錯覺,竟覺著平日裏慕容盛總是冷淡狠戾的一雙眼現下卻很柔和,那種溫和的感覺,讓慕容縝一時看得呆了,他本身心思淺,就發癡的緊盯著慕容盛。

慕容盛挑起嘴角笑了一下,慕容縝才恍然收回目光,道:「臣弟……臣弟失禮……」

隻是他話音方落,下一刻卻被慕容盛一帶,猛地推倒在床榻上,慕容縝沒想過有一天要躺龍床,驚得想要撐起身來,隻是慕容盛壓低了身子,伏在他的身上,道:「朕竟然不知道,朕的弟弟一直對朕有這種心思。」

慕容縝頓時身子繃緊,一下也不敢動,他能清晰的感覺到,透過衣裳,慕容盛身子的熱度傳了過來,讓他心跳加快,腦子裏「轟隆」得一下,什麼也想不了了。

慕容盛低下頭來,在慕容縝的耳邊道:「朕有你這樣的弟弟,也不知幾輩子修來的福氣。」

慕容縝盡量收住心神,道:「陛下在臣弟心裏一直是個好皇帝,別再打仗,休養生息讓百姓能吃飽能穿暖,這就足夠了,臣弟也會一直站在陛下身邊,隻要陛下……陛下不嫌棄臣弟。」

慕容盛聽了笑了一聲,道:「我為何嫌棄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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