隻不過他的話還沒說完,就瞧見了鬱瑞的輪椅,臉色頓時僵住了。

鬱瑞自然知道,出生在大戶人家的老夫人,怎麼可能不驚訝自己的嫡孫是個瘸子,隻不過鬱瑞當做沒瞧見,很乖巧的跟老夫人見禮。

這老夫人一看他的樣貌不錯,也知道禮數,本該疼惜還來不及,奈何是個瘸子,唐家何等的榮耀,什麼樣的門第,怎麼可能將來讓個瘸子來繼承,這豈不是辱沒了門楣?

唐敬也來和老夫人見禮,老夫人的目光這才轉向唐敬來打量,道:「瘦了瘦了,別光顧著生意上的事兒,要注意身體啊。」

唐敬應了一聲,看似不經意的轉頭瞥了一眼魏元,魏元全身一震,當下開口幹笑,隨即道:「呦喂,這侄子可了不得,老夫人我可要恭喜您了,您看看這小侄子年歲雖然不大,但是出落得一派沉穩,真有兄長的風采啊。」

老夫人被他這麼一捧,又去打量鬱瑞,才笑道:「眉眼倒挺耐看,禮數也周全,難為這麼小的年紀就懂得這麼多,既然進了唐家來,就讓嬤嬤們多教教規矩,別讓其他人看了笑話。」

「是。」鬱瑞恭敬的應聲道:「鬱瑞記下了,多謝老夫人教誨。」

唐敬突然彎腰下來,輕輕拍了拍鬱瑞的頭頂,聲音很溫和的笑道:「快傳飯罷,想必母親和瑞兒都餓了。」

鬱瑞聽著那人在自己耳畔的話,禁不住抖了抖,他哪時候也沒見唐敬這麼溫和過,就算知道唐敬要做給老夫人瞧,那麼也有些不適應。

飯間沒有人說話,吃過了飯,兩個女兒先告退了,剩下幾人喝茶吃著下人端上來的瓜果。

老夫人仍然時不時瞧瞧鬱瑞,她心裏是矛盾的,這麼知道禮數的孩子確實難得,而且樣貌不凡,瞧了心裏就喜歡,卻偏偏身體這麼差,而且最重要的是,鬱瑞的生母不知道是什麼人,從沒聽說過,似乎也過世了,定然配不得唐家的門楣。

老夫人道:「乖孫兒身子這麼弱,請大夫看了麼?」

鬱瑞欠起身子,在別人眼裏非常恭敬,道:「大夫看了,正喝藥調理。」

「好生調理著,別管什麼名貴藥材,唐家還出得起這個銀錢,你隻管吃,讓嶠襄丫頭芷熙丫頭拿著對牌去庫房直取,倘或庫房裏沒有,就遣人去外麵買來。」

鬱瑞謝過了兩次,老夫人又道:「對了,我險些忘了,魏元啊,你帶來的那藥包撿給瑞兒幾份。」

說著轉頭對鬱瑞接著道:「這藥包都是請人配好的藥,名貴的緊呢,把它放在熱湯裏,十分解乏。花園兒後麵有一方湯池,如今天氣暖和,也不怕凍著,等會兒子讓丫鬟們灌了熱水,你去泡一泡。時辰可別太長,真怕你暈在裏麵呢。」

老夫人說完,對魏元道:「他身邊兒的丫鬟這麼少,而且年紀這麼輕,真讓人不放心,你也成天遊手好閑的,一會兒子你跟他一起去,別讓乖孫燙著了。」

魏元一聽眼睛都亮了,隻是卻裝作平靜的說道:「老夫人真是冤枉我了,我哪有遊手好閑,隻不過心唸唸的多陪著老夫人一些時候,怕您悶得慌麼。如今您讓我去照顧侄子,自然沒有推脫的道理,我……」

魏元的話還沒說完,就聽唐敬打斷道:「瑞兒是晚輩,怎麼能麻煩長輩,今天反正我也閑,我自跟著瑞兒去就是。」

「難得你空閑,也好也好,談生意是好事,多著著家,叫大夫給瑞兒好生瞧瞧……說來你也該讓後院有個主人了,唐家裏沒有女主人,這成何體統?」

唐敬道:「事情要一樣一樣來,一樣一樣做,先不著急這些。」

之後又說了幾句話,魏元的僕從就把藥包拿來了,魏元極為不甘心的將藥包交給嶠襄。

坐了一小會兒,天色也暗了,老夫人說乏了,正好讓嶠襄去弄後院子的熱湯,說給鬱瑞泡一泡早些睡下,身子弱就要好生養。

鬱瑞一一應聲,道了乏才被唐敬推著出去。

鬱瑞出了屋,身體漸漸放鬆下來,終於靠住輪椅的椅背,腰和後背都繃的酸痛了,雖然老夫人對自己還有不滿意,但也算是差強人意,這一關勉勉強強過了。

唐敬果然推著自己去了後院,鬱瑞從來沒到過這裏,唐宅太大,他多半隻在鬱兮園裏逛逛罷了。

嶠襄續好了水,和一幹丫鬟小廝捧著幹淨的換洗衣物站在一旁伺候。

湯池很大,墨色的玉石階,一階一階的通到水裏,裊裊的水汽映著清澈的湯池,在月光下顯得非常漂亮。

唐鬱瑞雖然上輩子也被人服侍慣了,但是他上輩子腿是好的,如今腿不能動,自己不能走下去,一幹丫鬟給他除去衣物,隻剩下單薄的裏衣,難道還要扶著自己下去麼,自己再瘦弱好歹是男人,總歸不是很輕,丫鬟若是扶著自己,難免要挨得近有肌膚之親。

鬱瑞的臉一下就紅了。

作者有話要說:(#°°) 這麼快就要光溜溜的赤!誠!相!見!了!唐小攻你鴨梨大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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