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七章 魏家老爺

唐敬也再沒說話,閉目養神的靠坐著,唐鬱瑞坐在一邊顯得非常本分,一路上無話。

很快就到了宅邸門前,僕從們壓下轎來,打起轎簾,管家誠恕早就迎在門前,見狀過來,彎下腰扶老爺出轎,隻不過剛直起腰來,沒成想裏麵還有人,小少爺竟然也在內。

嶠襄推了輪椅趕緊上前,眾僕從左右前後的扶著鬱瑞坐到輪椅上,生怕給摔出好歹。

唐敬見到管家,說道:「有何事?」

誠恕恭敬的道:「避暑的別莊說過話兒來,說太夫人這幾天就回來了。」

唐敬點點頭,說道:「安排接送的人了麼?」

誠恕道:「本來已經安排了,但還未派過去,那邊兒的人說不用過去了,魏家老爺陪著太夫人呢,叫不用擔心了,魏家老爺說了,聽說老爺迎了正經兒的嫡子回來,要過來看看,不過來請個安不成體統,正好也送老太太回宅子。」

唐敬聽了卻沒說話,不知道什麼態度,唐鬱瑞在一旁坐著也聽到了,隻不知道這個魏家老爺是什麼來頭,一說請安看起來似乎地位不甚高,唐敬也不怎麼放在眼裏,卻能陪著老太太,老太太自然就是唐敬的母親。

眾人進了門,唐敬就先走了,嶠襄芷熙並著一幹婆子才簇擁著鬱瑞回鬱兮園。

一麵走嶠襄一麵道:「少爺累了麼,或是午膳沒有吃妥?小廚房糟了鵝掌鴨信,要不要奴婢取些兒來墊墊胃?」

唐鬱瑞這會兒子正想問問魏家老爺是誰,看起來幾天就要到,如果不知道頭尾,難免觸了黴頭,惹得唐敬不快,但是嶠襄心肝太通透,又不好向他問,自然是問芷熙。

於是說道:「還是嶠襄想得周到,正好餓了,麻煩取些兒來罷。」

嶠襄去了,一幹人也進了鬱兮園,芷熙為他撿了幹淨的常服換上。

鬱瑞裝作不經意的問道:「方纔他們說的魏家老爺,你知道麼?」

芷熙聽少爺這麼問,也沒多想,因說道:「在這個宅子裏的人,誰不知道魏家老爺魏元,奴婢雖隻是個小丫鬟,但也見過幾次吶,著實是個難纏的主兒!」

鬱瑞順著笑道:「你自作自己的活計,一個老爺怎麼回來纏你?」

芷熙被他這無疑的一說,登時紅了臉,隨即啐道:「眼下沒有旁人,奴婢也就不忌諱什麼了……」

說著壓低了聲音,道:「魏家老爺是太夫人的親侄子,是魏家嫡派,隻不過是個不中用的,前兒些年奪嫡敗了,以前也不見得多孝順太夫人,如今沒了勢力,又開始假眉假眼的討好老太太,偏成老太太一來愛惜娘家侄子,二來又聽不得好話,一聽好話就犯暈,於是被魏家老爺哄得那是團團轉。還不止呢,老夫人愛見誰,不愛見誰,本身奴婢這些做下人的不敢置喙也說不起,隻不過這魏家老爺三天兩頭的跑來吃住,全把唐宅當了魏宅,吃穿用度極盡奢華,而且還不本分,使喚奴才比什麼事的,一不如意就打人罵人,這些都忍了,隻別讓魏家老爺喝了酒,那就是一活脫脫的色胚,不是什麼好貨,見了後院的姨太太們都要調戲一把。」

鬱瑞聽他這麼說,顯然是一個不中用的紈褲子弟,年歲大了,想找個靠山,但骨子仍然紈褲慣了,芷熙巴巴的說著,顯然也受過這個魏元的欺負,所以才這麼氣憤。

芷熙說罷了,道:「所以少爺往後見著魏家老爺,繞著走,就是走得近了,聞著也怪難受!」

鬱瑞笑了一下,弄得芷熙不知道自己說了什麼笑話,鬱瑞道:「瞧你平日爽朗乖巧,原來說話如此刻薄。」

芷熙臉一下又紅了,囁嚅道:「這……奴婢也是為了主子好。」

「我記下了,往後見著他繞道走,我也不想沾惹什麼是非。」

兩人說著閑話,嶠襄進來了,拿了幾樣糟的鵝掌鴨信和一些精緻的小點心。

嶠襄看他吃著點心,道:「算著老夫人後日就要到府裏,之前芷熙為少爺量身的衣服晚上就能趕出來,送與少爺來瞧瞧,不合適叫裁縫改了,後日好穿上。」

鬱瑞點點頭。

嶠襄頓了一下又道:「奴婢既然分在鬱兮園,就不會有二心,心裏想的手上做的就該統統為了少爺好。」

她說著鬱瑞也放下了手上的點心,專心聽她講。

嶠襄繼續道:「即使這樣,奴婢就鬥膽子說幾句與少爺聽聽,您倘或覺得中用就記下,不中用聽了過了也就過了……這後日跟太夫人一起回來的魏家老爺,是個油滑的人,因著和太夫人是血親,太夫人年歲高了寵著晚輩,倍受太夫人愛惜。如今老爺還未給少爺正名分,說句實在不好聽的,魏家老爺肯定覺著自己的地位都比您高得多,金貴得多,如果少爺沒出現在宅邸裏,魏家老爺可能盤算著,這家早晚要分給他幾分好處,但如今少爺來了,免不得要被他使絆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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