兩個老人活了這麽久,什麽都看得很開,人活一世,子孫的意願最為重要。

兩個伯母這樣說完,秦母手上搓麻的動作也沒停。她沉吟著像是在思考,也不知道有沒有聽進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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秦東欒坐飛機回了國內。

在和祖父祖母告別後,秦東欒就讓家裏的司機送他去了機場。趕上了當晚的飛機,十四個小時的飛行結束,在到北城的時候,天已經黑了。

今天是大年初一。北城依然空蕩。機場裏也遠沒有他離開那天那麽熱鬧。昨天過年,北城還是豔陽高照,今天一大早,北城就又下了雪。這已經不知道是今年的第幾場雪了。外麵白茫茫一片,在節後的這種空蕩中,整個城市顯得更為孤寂。秦東欒從機場的出口出來,他去了機場停車場,開了自己的車離開了機場。

因為一日的落雪,北城的氣溫又低了下來。好在市政早在中午的時候,就把路麵的積雪清理幹淨了,開車倒沒有什麽不方便的。路上馬路平坦,路燈孤寂地亮著,沿著高架橋上亮起的路燈,秦東欒開車回了家。

北城算是個大城市。平日熱鬧喧嘩,到了節日反而冷清空蕩。地下停車場裏,車輛沒了大半。秦東欒將車停下,拿了行李箱下車後,去了停車場的電梯。

過年人少,電梯都沒什麽用,秦東欒上了電梯,望著電梯數字變換,等到了最上麵一層後,電梯門開,秦東欒從電梯上走了下來。

秦東欒下了電梯後,電梯間裏的燈就自動亮起了。他前麵是他家的家門,黑沉的木門上,平整地貼著一副春聯,另外中間貼了個福字。

過年喜慶,黑色的木門和紅色的春聯交相輝映,兩種迥然不同的風格,讓電梯間的氣氛變得有些歡樂和荒誕。

看著門上的對聯,秦東欒唇線微抿,過去打開了家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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家裏沒有人。

或者說家裏的客廳裏沒有人。

秦東欒推開家門,家裏的暖氣就沿著門縫出來,熱氣包圍,秦東欒走進玄關,抬眼掃了一眼客廳。客廳裏開著一盞不太亮的落地燈,燈光堪堪能將客廳照亮了。秦東欒沿著這絲光亮,目光掃掠過他離開了幾日的家。家裏和他離開前沒什麽兩樣,幹淨整潔,沒什麽人氣。

喬延在這裏住了幾日。可是他好像隻在這裏浮皮潦草地過了幾天,甚至幾天過去,這個家裏都沒有他的痕跡。

秦東欒望著沙發前亮著的落地燈,看了一會兒後,秦東欒叫了一聲喬延的名字。

“喬延。”

空曠的客廳將他的聲音散開,家裏並沒有人回應他。秦東欒鬆開手裏的行李箱,去了喬延的房間門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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