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東欒也沒有太多想聊的。關於昨天喬延那樣做的原因,他並不想太深入的去窺探。他看著喬延,喬延也看著他。他似乎正在想著些什麽,或許是在想著如何跟他開口,解釋他那樣做的原因。

他眼睛望著他,因為喝水而沾了些水漬帶了些光澤的唇微抿而微動。他想要開口,卻也又在反覆斟酌。

秦東欒目光落在他的唇上,在喬延開口前,秦東欒叫了他一聲。

“喬延。”

顯然沒料到是秦東欒先開口,喬延愣了一下,抬眼看著他,應了一聲。

“嗯?”

“你可以一直來。”秦東欒說。

喬延眸光一動。

“可能我會不在。但是隻要你需要,晚飯一直會有。”秦東欒說。

喬延目光定在了那裏。

他昨天在秦東欒說讓他來他這裏吃晚飯的時候,問了秦東欒一句,他可以這樣吃多久。秦東欒說看他。喬延說這不是長久的辦法,他的身體健康還是要靠他自己。

他當時說出這話,下意識是想反抗秦東欒拋出這個提議帶給他的誘惑,繼續維持著他孤單寂寞的生活。

因為他知道,秦東欒不可能會管他一輩子。他不可能一直住在這套公寓裏。他會談戀愛,會組成家庭,會結婚生子。

他於他永遠是家庭以外的外人。

秦東欒是理解他的。他理解他對於他的誘惑,對於讓他產生有人可以依托但同時保持清醒的警惕感。

他知道他的脆弱。

所以在今天,在他不知如何要跟他開口解釋昨天的事情時,秦東欒告知他,他不用解釋很多。他理解尊重,並且他會提供永久性的安全感和幫助給他。

可是秦東欒隻理解到了一層。

他理解到他是個孤獨的人,抵觸著別人破壞他孤獨的生活,讓他在對方離開後孤苦無依更為痛苦。

但他不知道的是,他那樣的反應是因為他喜歡他。

他喜歡秦東欒,所以他和秦東欒這種涇渭分明的情感界限,帶給他更強烈和鋒利的撕裂感。所以在昨天他提出來讓他跟著他一起吃飯時,喬延才下意識地去抵觸去給自己的情感以反應,讓他不要因此妄想,要保持時刻的清醒感。

他昨天晚上做了一夜的夢。夢到的是秦東欒離著他如何如何更遠。今天一天他都渾渾噩噩,但最終他還是決定過來道歉。

他是帶著要溺死的覺悟來的。

就是說,他肯定會承受未來失去秦東欒的痛苦,但是現在接近秦東欒生活的快感,他也無法拒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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