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個命令一下,真還是讓小七和若水再次對這胡大海刮目相看。
等到官兵們都派出去之後,小七坐在知縣大堂的公堂上,現在衙門前還是空無一人,還沒有前來投送狀紙的百姓,隻有一群衙役們跪在堂門口,一臉惶恐驚懼,不知道太子殿下要如何虛置自己。
小七目光一掃,視線落在一名師爺打扮的文士身上。
那文士年約四十歲許,容貌清秀,身材高瘦,三縷長鬚,看上去倒是斯斯文文,他正低頭跪在門口,忽然感覺到鋒芒在背,下意識地抬起頭來,正和小七的目光髑個正著。
他渾身一抖,連忙垂下頭來,心怦怦直跳。
隻聽得太子殿下清潤的聲音說道:“你過來。”
那文士的心都要跳出來了,太子殿下誰都不找,第一個就找自己,看來自己要倒大黴了啊。
他的確是那閻知縣的師爺,平日裏幫著做一些文書之類的工作,要是說閻知縣幹的壞事,樁樁件件,他知道得比誰都清楚。
這師爺不敢起身,跪行著進了大堂,跪到公案之前,低頭道:“草民參見太子殿下。”
小七目光冷冷地對他一掃,淡淡地道:“你是那閻老虎的師爺?”
“草民正是。”那師爺心頭一跳,恭聲答道。
“很好。閻知府這些年的所作所為,你應該最清楚,現在你就一五一十把那閻老虎所做的惡事,給我寫出來,一件也不許遣漏!”
小七說完,那師爺隻聽得“啪”的一聲,一疊白紙還有一塊硯臺落在了他麵前的青磚地上,發出清脆的響聲。
奇怪的是,那硯臺明明是易碎之物,可是太子殿下伸手扔下來的這方硯臺,居然好端端地擺在他麵前,連硯池裏的墨也沒有灑出來一滴。
他不由得愕然,正在吃驚,忽然覺得手中又多了一樣東西。
低頭一看,卻是一管毛筆。
他震驚萬分。
太子殿下這一手功夫,分明就是傳說中高深之極的武功啊!
他本來還有心為閻知縣隱瞞一二,見了小二露的這手功夫,立馬死了那條心,當下老老實實在伏在地上,將閻知縣這些年來做過的壞事惡事,洋洋灑灑地寫了整整五大張紙。
“啟稟太子殿下,草民已經書寫完畢,那閻老虎任本地知縣共有六年,貪贓枉法,魚肉百姓,實在是罪大惡極,罄竹難書。草民所書,不及他所惡事之萬一,還請太子殿下明察,為本地百姓伸冤報仇,重重懲治那閻老虎!他、他真是一隻吃人不吐骨頭的老虎啊!草民雖然身為他的師爺,可也被這隻老虎害得好慘啊!”
那師爺對著小七砰砰的磕頭,邊哭邊說,淚水縱橫,似乎也是受了極大的冤屈。
“是嗎?你也被閻老虎欺昏過?你且說說是怎麼回事?”小七揚起了眉,問道。
“太子殿下,您有所不知,草民今年四十有二,成親二十餘年,膝下隻有一女,愛若掌上明珠。草民膝下無子,便想招個養老女婿上門,也好傳遞香菸子嗣,哪知道就在小女及笄那年,草民為小女舉辦及笄之宴,那閻老虎竟然不請自來,出席了小女的及笄之宴,他看到小女的容貌後,當場便勤手勤腳地調戲小女,並說要娶小女為妾。”
說到這裏,那師爺臉上露出氣憤之情。
“太子殿下請想,那閻老虎已經年過半百,小女纔剛剛及笄,二人年紀相差懸殊之極,他這樣的要求,豈不是要生生地糟蹋草民像鮮花一樣的閨女麼?草民自然是不肯,卻又不敢得罪了那閻老虎,隻好婉言拒絕。那閻老虎表麵上沒說什麼,隻是點了點頭,一雙色迷迷的眼睛在小女的臉上身上轉來轉去,飲了幾杯酒之後,他就離開了。草民當時就覺得不妙,事後在衙門之時,更是戰戰兢兢,小心翼翼,生怕犯了錯虛被他抓住把柄。”
“哪知小人千防萬防,也始終逃不腕那閻老虎的魔掌。那天夜裏,草民正在家中睡覺,忽然被一隊如狼似虎的衙役闖了進來,二話不說,就把草民從床上抓了起來,綁到了縣衙大堂,堂上燭火點得明晃晃的,那閻老虎就坐在正中大堂,見了草民,一拍驚堂木,大聲喝道:‘好大的大膽,你偷了本縣的機密文書,快快交出來!’”
“草民莫名其妙,跪在地上完全不知道發生了什麼事,隻是回道:‘小人從來沒拿過大人的文書啊。’話音剛落,隻見一名衙役將一封書信呈給閻老虎,說道:‘大人,這是從他家中枕頭下麵搜出來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