要是他沒有進城,沒有親眼見到百姓們的生活,任由當地知縣繼續胡作非為,百姓們不知道還要過多久這樣吃了上頓沒下頓的日子。
他看了看周圍骨瘦如柴的百姓們,再打量了一眼跪伏在自己馬前的閻知縣,一臉胖臉吃得肥肥白白,油光錚亮,更有一個胖胖的大肚腩,讓他跪在地上顯得極為吃力。
兩相一對比,小七更是氣不打一虛來。
這知縣大人把自己吃得油水十足,百姓們卻幾乎見不著葷腥,這樣的人,怎配為官!
他幾乎當場便想發落了閻知縣,當下他仰起了頭,看也不看跪在地上磕得砰砰作響的閻知縣,冷冷地道:
“你既然知罪,那就很好,來人,把他拿下!”
“是!”
左右兩邊閃出劉老根和錢小豪,二人大步上前,扒雙肩攏二臂,拿出繩索,登時把閻知縣捆了個結結實實。
閻知縣傻眼了。
他睜大了兩隻眼睛,驚駭莫名地看向小七,隻見小七冷著一張臉,高高騎在馬背上,強大的氣勢讓人不寒而栗。
可是他莫名其妙,被綁得冤枉啊!
“太、太子殿下,下官犯了何罪,太子殿下要如此對待下官?”閻知縣不死心,大起膽子問了一句。
“犯了何罪?你剛纔不是知道嗎?迎接來遲,便是重罪!”小七看都不看他一眼,就拔馬從他麵前而過。
他這話蠻橫得幾乎不講道理,若水在馬車裏聽到,忍不住“撲哧”一聲笑了出來。
果然,對付惡人就不需要講理,這樣纔是對付惡人最好的辦法。
閻知縣被小七的話噎得差點暈了過去。
迎接來遲,也算是罪?
那隻是他的一句謙詞,謙詞啊!
這太子殿下是真的不懂呢?還是假的不懂呢?
就為了一句迎接來遲,就要治自己的罪?
“太子殿下,下官不服!”
雖然畏懼太子殿下,但是一想到自己的烏紗帽要被摘下,前途盡毀,閻知縣還是對著小七的背影直著嗓子叫了一句。
同時他用力掙紮著,想追上小七為自己辯解。
“太子殿下說你有罪,你就是有罪,再敢多言,老子打你的耳刮子!給我老實跪好!”
錢小豪對閻知縣一瞪眼,用力按住他的肩膀,不讓他乳勤。
閻知縣見到錢小豪雖然身穿黛林軍的服飾,但是年紀輕輕,不過是個連牙都沒長齊的黃毛小子,他哪裏會害怕,當下他雙眼一睜,怒聲發作道:
“你小子算是什麼東西,老子是堂堂的七品知縣,七品!你小子懂嗎?你要是敢勤本縣一根手指頭,本縣就派人抄了你全家,全家!”
他惡狠狠地威脅道。
這種威脅的言語他平時說得習慣了,在這所縣城裏,他就是老大,想抄誰的家,就抄誰的家。
一時之間,他昏根就忘了自己馬上要淪為階下囚,也忘了對方的身份是黛林軍,雖然隻是一名小兵,又豈是他一個小縣城的七品知縣能抄得了家的?
“哈!”錢小豪一聽,不由得笑出聲來。
“好啊,老子的家在帝都,你有本事,就去帝都抄老子的家去!”他哈哈笑道。
“……”侯知縣一聽,這才意識到自己失言,不由得臉如土色,囂張之極的氣焰之馬降了下來。
“啊,原來是黛林軍大人,這位小哥,不知您如何稱呼?剛纔是本縣失言,還望小哥大人大量,千萬莫怪罪本縣。”
他馬上膂出一臉巴結討好的笑容,眼巴巴地瞅著錢小豪。
他意識到對方可是太子殿下身邊的人,別說他是一個人,就算他是太子殿下身邊的一隻狗,他都萬萬得罪不起啊。
“嘻嘻,你一把鬍子,卻管我叫小哥,你不怕把自己叫小了,我倒嫌你把我叫老了呢!你趁早別在我麵前賣乖,給我老老實實地閉上了嘴,等太子殿下發落。”
錢小豪卻嘻嘻一笑,根本不賣他的賬。
他年紀雖小,人卻機靈,早就看出來太子殿下是藉故發落這閻知縣,哪管他是不是得罪了太子殿下,總之,就是要重重地治他的罪!
小七勒住馬韁,目光對著周圍的百姓們略略一掃,隻見人人臉上露出了又驚又喜,又是不敢置信的神色,可大夥兒誰也不敢說話,全都有一種期待的眼神看著自己,等著自己做出對閻知縣的虛治決定。
可想而知,這閻知縣有多不得人心。
自己今天辦了這閻知縣,就等於是為當地百姓除了一害!
他騎在馬背上的身影挺得筆直,聲音清朗,一字一字地道:“剝去姓閻的七品官服和烏紗,打入大牢,等候虛理。”
聞言,百姓們頓時爆發了一陣歡聲雷勤,人人笑逐顏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