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和小七對視了一眼,均想:此事真是太過巧合,可是誰又能說不是冥冥之中自有天意?

他們二人從地下巖洞進入,沒想到彎彎繞繞,這巖洞居然會直通到曲池城外的這所山腹之中,所謂殊途同歸,指的大概就是這種情況吧。

“十九,你說一夜之間,曲池城裏還失蹤了八名少女?”墨白想起這事,覺得大是奇怪,不由問了出來。

“不錯,加上那被惡鬼擄走的含香,就是九人,如果再加上那太、太……不多不少,正好十人。”

提到若水的時候,燕孤雲瞥了小七一眼,含糊不清地混了過去。

他雖然沒有明說,在場的人卻全都明白他的意思。

“奇怪,奇怪,當真是奇怪之極。”墨白仰起頭來,仔細思索了半晌,始終摸不著頭腦。

他看向小七:“七兄,咱們方纔猜測,水丫頭是被那祈言所擄走,而他擄走水丫頭的目的顯然是為了報複你們,可是這失蹤的九名少女又是怎麼回事?難道他是想用這九人一起為水丫頭陪葬嗎?”

他問完之後,又搖了搖頭,“不對不對,依我看來,七兄,或許咱們之前的猜測全都錯了。”

在燕孤雲說話的時候,小七雖然一言不發,也沒有插言詢問,但燕孤雲所說的每一句話,每一個細節都深深地印在他的腦海裏。

墨白所問的問題,也正是他在琢磨而百思不得其解的地方。

難道說,擄走若水的不是祈言,而是另有他人?

可是除了祈言,小七實在想不出自己和若水還有什麼仇人。

又或許,這人和他們並無怨仇,隻是看中了若水的美貌,而出手擄走了她?

這個想法倒十分有可能。

因為同時失蹤的少女都有一個共性,那就是她們的美貌。

采花大盜!

這四個字一下子鑽進了小七的腦海,讓他瞬間如同墜入了冰湖,從頭冷到了腳。

這簡直比落進了祈言的魔爪還要可怕。

“七兄,你說近來江湖上除了那梅山四默之外,還有什麼厲害的采花高手?”墨白也是越想這個可能性越大,便隨口問了出來。

這句話正好戳中小七心中最為害怕的地方,他牙齒咬得咯咯響,雙拳的關節發出一陣劈啪的脆響,顯然是怒到了極虛,亦擔心到了極虛。

侯知府和燕孤雲都是臉上變色,腳下不由自主地悄悄向後移勤,生怕自己一個運氣不好,就成了這位暴怒到極點的太子殿下的出氣筒。

墨白的話剛問出口,就暗自後悔,聽得小七咬牙切齒的聲音,心道:自己這不是在往人家的心上捅刀子麼?人家怕什麼,自己就提什麼?

還是趕繄岔開話題,省得君小七鑽了牛角尖。

“七兄,你瞧眼前共有六條岔路,咱們該走哪一條?”

小七吸了口氣,將心中的憤怒和憂急全都昏了下去。

他定了定神,在這六條岔路上每條走了一遍,然後回來,麵色凝重地搖了搖頭,“我分不出來他們走的是哪條路。”

這裏地方空曠,又有從上麵黑洞吹來的風,早就將若水身上留下的若有若無的氣息吹得一幹二淨,小七的鼻子再靈,他也不是犬類,嗅不出來。

“那這該如何是好?一共有六條路,咱們總不能挨個去尋吧?”墨白自言自語,麵帶愁容。

他的目光分別在燕孤雲和侯知府臉上一轉,喃喃道:“咱們現在有了四個人,要不然,一人一條路,如何?”

侯知府一聽,臉色就變白了,他驚魂甫定,好不容易死裏逃生,遇到了小七和墨白,就像遇到了兩座大靠山一樣,現在打死他,他都不敢獨自前去探路了。

好在墨白馬上就否決了自己的提議。

“不妥不妥,所謂力分則弱,咱們還是在一起比較好。有了!”墨白眼睛一亮,語氣變得興竄起來。

“要不然這樣,七兄,你和知府大人一道,我和燕師弟一路,咱們兵分兩路,各自探索兩條岔路,如果發現情況,馬上派一人回來報信,你覺得如何?”

燕孤雲和侯知府都點了點頭,覺得墨白的這個法子的確不錯。

小七想了想,卻搖頭否決道:“不妥,如果岔路之中再有岔路,又該如何?如果真的發現了什麼行跡,卻讓誰回來報信?知府大人和你師弟麼?他們一來一回需要耗費多少時間,如果真的發生什麼事情,豈不是全都耽誤了?”

他提到侯知府和燕孤雲的時候,語氣中帶著淡淡的輕蔑。

侯知府臉上一紅,知道小七這話並不是瞧不起自己,而是實情。

自己這兩手三腳貓的功夫,給太子殿下和那墨白提鞋子都不配。

燕孤雲卻覺得心中一陣錐痛,被小七的話狠狠地刺了一下,他憤恨地想道:如果不是拜你們所賜,我燕孤雲何至於變成讓人瞧不起的廢物?

哼,此仇不報,非君子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