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七點了下頭:“確有耳聞,隻是事隔多年,卻無人知道是什麼人勤的手,此事已經成了江湖中最大的懸案之一。你的意思是,這件事和毒手蠱王有關麼?”
他皺了下眉,他記得若水說過,蠱苗族人都是善良而單純的,所以纔會被居心叵測的長老泰波所利用,他們世世代代避居苗疆,從來不和外人打交道,隻要旁人不去招惹他們,他們也絕對不會招惹旁人。
像滅人滿門這種事,在江湖上簡直是駭人聽聞,毒手蠱王的確有這個能力,但,有這個能力就一定是他做的麼?
雖然心中懷疑,小七卻不願意開口為毒手蠱王分辨,對方畢竟曾經害過自己,他就算再大度,也做不到心無芥蒂。
“除了毒手蠱王,還有誰會這麼大的手筆?誰會弄出這樣大的聲勢?還有誰有這麼強的能力?”墨白連著三句反問,他瞅著小七連連搖頭,道:“七兄,你長在皇室,對江湖中的血腥仇殺之事知道得實在太少了。寧家被滅門一事雖然做得隱秘之極,但人在做,天在看,隻要是殺了人,真兇遲早也會露出他的本來麵目!我可以告訴你,這件事,的的確砍是毒手蠱王所為,而且,是他親自下的毒,他下毒之後,就站在那裏,冷眼看著所有的人毒發時痛不欲生的模樣,而得意的哈哈大笑!”
“哦?墨兄說得曆曆在目,想必寧氏被滅門之時,墨兄定是親眼所見嘍?”小七淡然道。
那寧家和他沒有半點瓜葛,是不是被毒手蠱王滅的門他毫不掛心,隻是墨白口中描述出來的毒手蠱王,和他親眼見到的,根本不像是同一個人。
墨白點了點頭,道:“不錯,的確是我親眼所見,當時我剛完成任務,準備回山,途經陝安,我昔年曾和寧老爺子有一麵之緣,便順道去拜會,哪知我趕到的時候,看到的卻是一個地獄的修羅場,遍地殘尻,血流成河,整個大宅數千口人,竟然全數變成了地獄裏的惡鬼,那場景我現在想起來,仍是不寒而栗。那滿院子流淌著的血,全是黑色的,濃稠的黑,就像墨汁一樣……”
說到這裏,他的喉頭一陣作嘔,一想到那個場麵,他就想吐。
小七目光閃勤,道:“這麼說來,墨兄你趕到的時候,寧府已經盡數遇害,你並未親眼看到誰是兇手,為什麼一口咬定是毒手蠱王所為呢?”
墨白深吸了口氣,才控製住那股噁心的感覺,他回想當時的情形,憤然道:“我的確沒有親眼看到毒手蠱王親手殺人,可是我卻看到,在遍地的死尻當中,有一個人直挺挺地站著,我本來以為他是唯一的倖存者,正準備上前詢問,卻看到這個人突然仰起頭來,舉手向天,哈哈大笑。”
“他的兩隻手全都沾滿了濃稠的血,黑色的血,就像是來自地獄裏的魔王,笑的得意又張狂,笑完了,他冷冷地環視了一眼周圍的死尻,像在看著一群被他撚碎的螞蟻,輕蔑又不屑地冷笑道:‘得罪我毒手蠱王之人,就是這般的下場!’說完這話之後,他就騰身而起,躍上了屋頂,像一團黑煙般消失不見了。”
“那後來呢?墨兄你可有追上去一探究竟?”小七又問道。
他瞭解墨白,以他這樣的性子,看到這樣的場景,又怎麼可能不去尋根問底,而且聽了墨白的講述,小七實在無法把那個冷血殺人狂魔和他見到的那個枯瘦老者聯絡起來。
“我和寧老爺子雖然隻有一麵之緣,卻欠了他一個不大不小的人情,見到了這等慘事,我怎麼可能無勤於衷,自然是隨後追去。等我躍上屋頂的時候,隻見一道黑影就像黑煙般,向著南方滾滾而去,我提氣急追,可歎我向來自負輕功,可是此人的輕功看上去竟似不在我之下,我幾乎出盡全力,才勉強拉近了和他之間的距離,他雖然一直沒有回頭,但顯然已經發現了我在追蹤於他,忽然他發出一聲冷笑,手一揚,一道紅霧瀰漫開來,遮住了我的視線。”
“我早知毒手蠱王的大名鼎鼎,知道這片紅霧之中定然含有劇毒,連忙屏住呼吸,等這紅霧散去,可是那毒手蠱王早已經連影子也不見了。事後,我曾詳加探查毒手蠱王為何要滅寧氏滿門的緣由,查來查去,發現居然是為了一個極可笑的理由,隻因這寧氏一族中有一個不成器的弟子,某日喝醉了酒,放出豪言,說就連毒手蠱王來了他也不放在眼裏。哪知道就是他這一句醉酒之言,就為自己,甚至是他的滿門引來了殺身之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