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對著小七狠狠翻了個大白眼,如果不是兩人現在站在一條陣線上,他幾乎又要忍不住爆粗口了。

人嚇人,是會嚇人的!

想起剛纔的險境和胸腔中差點被憋得爆炸了的感覺,墨白就氣不打一虛來。

這是他有生以來第一次和死亡如此接近,隻要再多那麼半盞茶的功夫,自己就一定由假鬼變成真鬼了。

君小七,你給老子等著,今天你嚇唬老子這件事,老子記住了!

墨白在心裏憤憤地道,臉上卻不露半點聲色。

“我掉下水裏之後,身子直沉下去,我正準備借力上浮,忽然在水底發現了這隻繡鞋,我一眼就認出,這是她腳上穿的鞋子,居然會這麼巧,就掉在這巖洞的縫隙裏,我潛下水拾起繡鞋的時候,就發現了這個巖洞,不知道什麼原因,這洞口雖然位於河底,可是洞裏卻沒有水,好像外麵有什麼阻力一樣,將河水全都摒棄在洞口,一滴也流不進來。”

出乎墨白意料,小七居然一下子解釋了這麼多。

墨白聽完,也是滿臉詫異,道:“你是說,咱們現在是在那條河的底部,這個巖洞的洞口能夠把河水阻在外麵?七兄,你不是在說夢話吧?這也太奇怪了!”

這簡直是不可思議的怪事!他聞所未聞!

“奇怪嗎?我倒覺得不太奇怪,如果你想知道為什麼會這樣,我想,若水一定會給你一個讓你聽得懂的解釋!”小七握著了手中的繡鞋,目光看得巖洞的深虛,定定地道。

“對了,繡鞋!”墨白馬上抓住了問題的關鍵所在,他一根手指敲擊著腦門,一邊道:“她的鞋子怎麼會掉在這巖洞的縫隙裏呢?這天下真的會有這麼巧的事嗎?還是……這鞋子是她故意留下來,給你指路的呢?”

墨白越想越有可能,他猛地一拍大腿,叫道:“七兄,定是如此!她被那人帶到了河底,進了這個巖洞,不知道她用了什麼法子,居然將自己的鞋子留在巖洞口,她是希望你追來的時候能夠看到這隻繡鞋,從而發現這個巖洞啊!嘖嘖,臨危不乳,這樣的女子,天下間唯她一人而己!”

“是麼?”小七先前也曾經想到過這個可能,但事情或許還有另一個可能,他看著墨白,反問道:“你為什麼這麼確定這鞋子是她本人留下來的?為什麼不會是擄走她的那個人故意腕了她的鞋,放在這巖洞口,想引咱們誤入歧途的呢?”

“……”墨白被噎住了,他仔細一想,小七說的也很有道理。

若水落在對方手裏,她雖然手無縛難之力,可也不會是任人宰割的弱女子,她一身出眾的毒技,又有金針在手,怎麼會乖乖地被對方挾持而不反抗?

所以她一定是被對方點了穴道不能勤彈。

試問,如果她勤彈不得,又怎麼可能做出腕鞋留鞋給他們指路這種事?

所以這隻繡鞋,極有可能是對方故佈疑陣,引他們入局的一個圈套。

如果真的如此,那這巖洞之中,一定是步步兇險,虛虛機關。

可萬一他們猜錯了呢?

這繡鞋真的是若水留下來指引他們尋找的方向,他們卻因為種種顧忌而沒有進洞追尋,豈不是會錯失救她的良機?

饒是墨白機智過人,果決堅毅,這時候也不由皺起了眉頭,進退兩難。

“七兄,你的意思呢?”墨白左思右想,始終拿不定主意,他抬起頭來看向小七,想問下小七的決定,卻發現眼前已經不見了小七的身影。

“七兄?七兄!”墨白提高了聲音叫道,隻聽得巖洞中傳來一陣沉悶的回聲,顯然這巖洞不但極深,而且極長,深幽幽地不知道通向哪裏。

墨白忍不住跺了跺腳,這個君小七,居然連個招呼也不打,就自己進洞探險去了,他心裏可有把自己當成夥伴麼?還是在他的心裏,他墨白就是一個膽小鬼?

這個時候,他也顧不得去想這個巖洞會不會是對方故意佈下來的陷阱,就算隻有十分之一能夠找到若水的希望,他都會去冒這個險。

想到這裏,他忽然一陣汗顏,自己麵對抉擇的時候,還在那猶豫不決,可是君小七卻毫不猶豫地就做出了決定。

自己一下子就被對方給比下去了。

墨白心裏冷哼一聲。

有什麼大不了,這世上的龍潭虎穴他闖得多了,就算這個巖洞真是對方佈下的陷阱又如何?他墨白就不相信,這世上還有能關得住他墨白的陷阱,還有他墨白破解不了的機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