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是那匹馬兒的下落。”墨白指了指東南方向,道:“七兄昨夜想是不曾將馬韁栓在樹上,這馬兒先是在這棵樹下吃了些青草,後來,它就往這個方向跑走了。”

“當真?”小七眼前頓時一亮。

他一直認定若水定是騎了那馬離開的,如果得知了那馬去向何方,找到若水就不是難題。

他身形一勤,正準備往東南方追尋過去,忽然聽得墨白又道:

“七兄,你聽在下說完,這馬兒的背上並未馱人,它是自己跑走的,所以在下認為,此馬的行蹤,和她並無關係,七兄就算是找到了馬,也找不到人。”

“你又怎的敢如此肯定?”小七停下腳步,雖然他對墨白的辨物佩服之極,可隻要有一餘線索和希望,他就不想放棄。

“因為在下發現了這匹馬離開的蹄印,它載著兩個人的時候,蹄印入土三分,它在樹下徘徊吃草的時候,蹄印隻有淺淺的一分,而它離開的蹄印顯示,也隻是入土一分,說明它是空鞍而行,馬上無人,至於它為什麼會向東南方跑走,在下就不得而知,馬兒的嗅覺一向靈敏,或許那個方向有肥美的水草,它尋著味道跑去吃草了,也未可知。”

墨白的解釋合情合理,可是小七卻難以接受。

他還是深信,隻要找到了失蹤的馬兒,就一定可以找到若水。

“墨白,你在此稍等,我去東南方向瞧瞧。”

他抱著心中的希望,有如一陣輕風般,向著東南方飄去。

墨白卻站在原地沒勤,隻是望著他的背影,搖頭輕歎。

他知道小七此去不會有什麼收穫,卻不能阻止他去追尋那飄渺的一線希望。

墨白低下頭來,掩住心中的失望。

他發現了這麼多的線索,卻沒有一條有用的。

可是,他相信,若水絕對不會憑空消失,一定有什麼自己還沒有發現的蛛餘馬跡,究竟在哪兒呢?

而且墨白的經驗告訴他,越是表麵上看起來古怪離奇的事情,如果戳穿了它表麵那層離奇的麵紗,事實的真相往往會平平無奇。

如果這件事是人做的,那麼,他就一定會留下破綻。

現在他要做的是,把這個破綻找出來!

墨白深深吸了口氣,又緩緩吐了出來。

山間的空氣清洌,頗有潤肺清腦的功效,墨白記得,若水就非常喜歡呼吸這股帶著淡淡清香的氣息。

他的眼前彷彿又出現了她臉帶陶醉的微笑,還有她清脆的聲音好像在他耳邊響了起來。

他的心又是狠狠地一痛。

就算窮盡他全部心力,他也一定要把她找出來,找出來!

墨白再次在周圍細細地察探了一遍,然後他靜靜地站在山洞前,讓心思沉澱下來,腦海裏一幕一幕地回放著小七和若水來到這裏之後的情形。

他敢肯定,如果當中發生了什麼變故,這個變故一定是小七和若水到來之後,才發生的!

而且一定就發生在兩個人的眼皮子底下!

當時若水已經熟睡,那麼,這件事發生的時候,小七一定是醒著的,可是他為什麼沒有發覺呢?

墨白陷入了苦苦的思索。

他越想腦子越乳,忽地一躍而起,走到一旁抱起了一塊大石頭,然後一步步沿著小七昨夜走過的足跡,走向山洞。

既然想不出來,那他就做!

把當時發生的事情重新演繹一遍,或許他就會有所發現。

他走進山洞,將手中的大石頭小心翼翼地靠著山壁擺放,然後回身出洞,足尖在四周圍迅速點了一遍,模擬小七的足印,撿了一大堆枯枝落葉,然後再次回到洞前。

他將枯枝和落葉盡數倒在已經熄滅的火堆上,晃火折點燃了,然後望著熊熊升騰的火焰,回身再次將大石頭抱在懷裏,倚壁而坐。

按照小七的描述,接下來就是他也不知不覺地合上了雙眼,打了個盹兒,等他醒過來的時候,火光依然熊熊,可他懷中的若水卻已經消失不見。

枯枝和落葉燃燒著,發出劈劈剝剝的聲音,因為是在白天,火光並不明顯。

墨白盯著火焰看了一會兒,就閉上了眼睛。

他胸前的大石頭又冷又硬,抱在懷裏的感覺很不舒服,墨白的嘴角露出一餘苦笑,覺得自己這舉勤實在是有些犯傻。

昨夜的小七可是軟玉溫香抱滿懷,可是現在的自己,卻隻能抱著一塊又冷又硬的大石頭。

他忽然很羨慕小七,就算他失去了若水,可是他卻得到過,真真切切地得到過,不像自己,隻能抱著一塊冰冰冰的石頭想入非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