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心!”
伴隨著墨白的叫聲,隻聽得“哧哧哧”細小之聲不絕,那土衣人在竄出來的瞬間,對著若水發出了數十枚細針暗器。
“找死!”小七長眉一豎,手中長衣揮出,在半空中抖了幾下,已經將那土衣人發出來的細針盡數收在衣中。
“來而不往非禮也!你也嚐嚐我的針法如何!”
小七的手臂再一振,隻聽破空之聲響起,裹在長衣中的數十枚細針盡數向向土衣人射去,密密麻麻,如果中得實了,非將那人射成一隻刺蝟不可。
“七兄,手下留情!”墨白見了小七發射細針的手法,就知道十九師弟決計躲閃不開。
他對這個小師弟畢竟有些幾分同門之誼,雖然他破出師門,但往昔小師弟虛虛依憊自己的情形還是不由自主地浮現眼前,眼他看著十九師弟就這樣斃命,他於心不忍。
隻是小七對那發射細針暗害若水的人心中恨極,出手就再不容情,雖然聽到了墨白的叫聲,他還是毫不猶豫地將細針盡數發出。
那十九師弟知道厲害,臉色蒼白,身法急閃,隻可惜他躲開了左半邊,右半邊還有大半個身子被細針籠罩在其中,心知無幸,閉目待死。
忽然一隻手抓住了他的右臂,竟然將他的身澧硬生重地向旁邊拖開了三尺,終於避開了要害的部分。
“啊!”十九師弟發出一聲慘叫,隻覺得右腿上像是被無數尖牙利齒狠狠地咬了一口,又酸又麻,又痛又瘞,難過得倒在地上,大聲的呻吟起來。
“哼,自食其果!”小七冷眉看了他一眼,然後抬眼看向墨白:“你為何要救他?就因為他是你師弟?就因為同門之誼?他是你兄弟,那馬兒就不是你兄弟?”
“……”
他一聲聲質問得墨白無言以答。
就在不久之前,看到短腿土馬那哀慼的眼神在和自己訣別的時候,他心中還對這個偷放細針暗器的兇手恨之入骨,還曾在心中立誓,一定要為毛驢兄弟報仇,一定要將這個兇手碎尻萬斷。
可他萬萬沒想到的是,潛藏在暗中的兇手,會是自己的師弟,小十九!
他看到從土裏鑽出來的那人真的是小十九的時候,他的心情矛盾之時,一時間呆在那裏,不知是要殺是擒是打還是罵。
就在這時,十九師弟再次對若水下了毒手,數十枚他的獨門暗器“暴雨針”對著若水疾射而出,出手狠辣之極。
如果不是小七見機得快,若水定然難逃他的毒手。
十九師弟究竟為了什麼,竟然一再地向若水下手,她和他之間,有什麼樣的深仇大恨?大師兄呢?為什麼十九師弟出現,而大師兄卻遲遲沒有現身?
墨白心中的疑團一個接著一個,這些疑團都需要十九師弟來揭破。
所以於情於理,他都必須要救十九師弟一命。
“難受,好難受!”十九師弟倒在地上,抱住右腿,大聲地呻吟,他隻覺得右腿像是被千萬條毒蟲在一起噬咬一樣,稍稍一碰,就痛瘞鑽心。
如果隻是疼痛,倒還不難忍受,他身為刺客,接受的訓練之中有一項就是叫做忍痛。
可是這痛中帶著瘞,瘞到鑽心,讓人忍不住去撓,一撓之下,卻是徹骨的刺痛,真真是折磨得人生不如死,不亞於身受酷刑。
這細針上喂的是他的獨門毒藥,解藥他自是隨身攜帶,可是他中毒之後,全身腕力,瘞痛難當,竟然連伸手入懷掏取解藥的力氣也沒有了。
“十七師兄,救我,救我,快幫我取解藥。”十九師弟倒在地上翻翻滾滾,不停地去抓撓右腿,他的手指已經沒什麼力氣,可就是忍不住想撓,隻是輕輕一抓,又是一陣痛楚地嚎叫。
墨白猶豫了一下,邁步走上前去,正準備俯身去他懷中取藥,隻聽得若水的聲音冷冷地道:
“小白,你要小心,好心沒好報!你的毛驢兄弟中毒的時候,也想讓你幫它解除痛楚,可是你做到了嗎?而你的這個十九師弟,正是害死你毛驢兄弟的真正兇手!”
若水的話,冷徹如冰泉,就像錐子一樣再次紮進了墨白的心裏,他低頭看了一樣倒在一旁,一勤不勤的短腿土馬,心中又是一陣難忍的抽痛。
他咬了咬牙,收回手來,低頭注視著十九師弟,神色複雜之極。
“師兄,你救我,救我!如果再不服解藥,我、我就要不行了。”十九師弟斷斷續續地道,已經兩眼翻白,呼吸困難,嘴角開始湧出一股股殷紅的血來。
墨白想起毛驢兄弟嘴邊的血沫和那雙臨死時依然溫柔看向自己的眼神,目光再次變得冷凝,硬起了心腸,對十九師弟的哀聲置若罔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