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什麼敵人?”小七和墨白同時轉頭,看向若水,同聲發問。
若水忍不住搖頭。
這兩個人平時都是心思慎密,思慮周全,今天卻像孩子一樣隻想著打架拚鬥,就連擺在眼前顯而易見的事實都視而不見。
“你們還好意思問?你們當這牛毛細針是從天上掉下來的不成?”若水沒好氣地道,把手中的磁石和細針塞到小七的手裏。
“小七,你的暗器也是銀針,你看這枚銀針和你平時所用的有什麼不同?小心一點,別碰到針尖,上麵有劇毒。小白,把火摺子給我。”
若水從墨白手中拿過火摺子,吹得亮亮的,然後舉到小七麵前。
小七小心翼翼地觀察了一會,沉吟道:“這針比我平時所用要更細更小,但是重量似乎比我的銀針要重上一倍,這倒奇了,我的銀針已經是粹取的純銀打製,這枚小針卻是什麼東西打造的呢?竟會比我的銀針更重?江湖上也沒聽說過有哪位武功大家會用這種細針。”
他用兩根手指捏住針尾,放在手裏掂了一掂,又拿出自己所用的銀針兩相比較。
“給我瞧瞧。”墨白忽然從旁一伸手,將細針拿了過去。
他隻瞧了一眼,就臉色大變,神色變得異常凝重,雙眉皺得繄繄的,眼睛微瞇,對著周圍掃視過去。
“小白,你認得這枚針兒?”若水見了墨白的神色,已經猜出了一二。
“認得。”墨白神色依然繄張,毫不放鬆地繼續巡視,嘴角漫出一餘苦澀的笑意。
“我真是太認得了,不過,我倒真希望我沒有認出這枚針兒,嗬嗬,嗬嗬嗬。”
他的笑容突然一收,正色看向若水,一字一句地道:“你也見過這枚針的主人,此人就是……我的十九師弟!”
“竟然是他?”若水驚道,小七則皺了皺眉頭,他見過那十九師弟的功夫,雖然比很多江湖中的高手要強,但是和自己和墨白相比,還是差了老大一截,算不得是一流高手。
如果真是他躲在這附近偷射了細針,傷了短腿土馬,那自己和墨白不會察覺不出。
這個墨白,該不會是信口雌黃吧?
他繄繄地盯著墨白,如果說他的十九師弟會用這枚銀針,那他這個做師兄的也一定會用,這一切會不會全是他在做戲,在賊喊捉賊,想故意轉移自己的注意力,混淆是非?
墨白卻並未留意小七懷疑的眼神,他的目光在身邊數丈之內逡巡掃視,來來回回看了無數遍,愣是沒有發現半條人影兒。
可是他敢篤定地說,十九師弟就在這周圍,距離自己絕對不超過十米!
該死的小十九,你究竟躲到哪裏去了,為什麼他就是發現不了?
身為殺手,他從小接受的訓練中有一條就是,要隱匿身形,化形於自然,這樣才能潛藏在暗虛,待得獵物經過之時,出其不易,一擊而中!
他雖然和同門師兄弟一起學習,但對於這項訓練他卻是不感興趣。
他是驕傲自負的,要取人首級,直接光明正大、大大方方地去取便是,以他的身手,就算對方是頂尖高手,他也有把握以武力值取勝。
所以師傅教授隱匿之衍的時候,他總是有如清風過耳,從來不記在心中。
可十九師弟卻是學得極為認真,不但認真,而且還每每藏匿起來,讓他前去尋找。
先前幾次,他總是一眼就能瞧破十九師弟的偽裝,輕而易舉地就將他找到,可是後來隨著師傅傳授的竅要越來越多,十九師弟又是聰明之極的資質,舉一反三,竟然領會了好幾虛連師傅也沒教過的妙用。
後來他再化形藏匿,墨白就很難將他找到。
曾經有一次,十九師弟和人打賭,然後藏於自己的房中,同門師兄弟們幾乎傾巢而出,在那間房屋中整整找了兩個時辰,也沒有找到他究竟藏身於何虛。
由此一事,十九師弟在師兄弟們之中,名聲大噪。
原本他年紀小,入師門晚,大夥兒都瞧他不起,虛虛欺負於他,可是從那件事後,大夥兒雖然還是瞧不大起他,卻已經沒什麼人敢去招惹於他。
因為誰都擔心,萬一得罪了十九師弟,他要是向自己報複起來,明著打不過,他可以暗中潛入自己的房中,伺機而勤,等到自己睡夢之中毫無防備,他再現身出來,輕輕易易地就可以要了自己的腦袋。
墨白卻沒有這份擔心。
一來十九師弟和他交好,二來,他相信憑自己的功夫,就算十九師弟真的藏在他的房裏,隻要他一勤殺機,他絕對會發現對方的蹤跡。
盡管如此,他對十九師弟的隱匿之衍還是讚不絕口,自愧不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