來到近前,方盡還羞著,並不直視她,微垂著眼,徑直往屋裏走。

放下一半,又走出來,把另一半端去於母和於父的屋裏。

羅衣忍不住感慨,當人媳婦/夫郎可真是辛苦。

明明該兒子/女兒做的事,偏偏推給了媳婦/夫郎,說什麼孝順,分明是無恥又不要臉。

等到打完仗了,日子安穩下來,她就買兩個下人,一個伺候於母,一個伺候於父。

再買一個伺候方盡。

至於她?她不要別人伺候,方盡照顧她就好了。

從前於家是有下人的,自從方盡嫁過來,於父心疼那些花在他身上的銀子,就把下人都賣了,所有活計都交給了方盡。

羅衣心疼方盡要做那麼多事,自己又不想做,想來想去還是再買兩個下人比較好。

吃過早飯,方盡便忙碌起來了。

一家人在逃難的路上,衣裳沒換過,澡也沒洗過,要多狼狽有多狼狽。方盡今日的任務便是挑水,燒水,洗衣服,晾衣服。

於父脾氣急躁,等不得,不時催方盡,叫他別磨蹭,快一些。

羅衣很不高興。於父年紀也不大,還不到四十歲,自己也不是做不了事,偏要事事支使方盡,擺他的“婆婆”架子。

但她是他的女兒,是晚輩,又不好叫他自己去做,便挽了袖子,跟方盡一起。

“晚兒,你做什麼去?”於父驚叫道,“叫他自己去就是了!你是女子,豈能做這種事?”

羅衣便道:“你總催他,我也不能眼睜睜看他累死,我可就這麼一個夫郎。”頭也不回,跟方盡一起做事了。

於父懊惱跺腳,回屋跟於母抱怨去了。

於母有些不耐煩,就道:“你若心疼女兒,你就自己去,少抱怨。”

於父這才不吭聲了。半晌,他道:“她要疼自個兒夫郎,叫她疼去!”

見他賭氣,於母也不理他,閉上眼睛假寐起來。

倒是方盡,見羅衣居然要幫他的忙,大吃一驚:“妻主,你來做什麼?”

妻主這樣懶,這是受什麼刺激了,居然要幫他做事?

“你若是累壞了,就沒人伺候我了。”羅衣說道,“所以我打算幫你分擔一些。”

方盡心裏又感動,又好笑。

“我做得來,沒事的。”他趕她回去,“父親催我也沒事,我慢慢做就是了。”

他能做多少就做多少,能做多快就做多快,於父催他也沒用,他不會往心裏去的。他早就明白一個道理,身體是自己的,別人可不會替他心疼。

羅衣見狀,就收回了手。一手扶在腰間,一手搭在眼簾:“啊,這漫山遍野的男子,哪個最可愛呢?我找誰陪我逛一逛,看看風景呢?”

方盡黑下臉。一手扯了她,說道:“當然我最可愛!妻主快來幫忙,做完這些事,我陪你逛!”

羅衣笑吟吟地看著他,直到看得他臉紅,別過臉去,才不再逗他了。

兩人花了一上午的工夫,把衣裳洗完、晾幹了。又打了水,給於母、於父擦洗身體。

輪到羅衣和方盡擦洗身體的時候,羅衣故意把衣服脫得一件不剩,叫方盡給他擦。

方盡看著她窈窕玲瓏的身體,臉上一紅,居然將手帕一甩,奔出了門:“妻主自己洗!”

羅衣愣住,隨即她忍不住笑起來。不錯,膽子大多了。

她哼著曲兒,撿起水裏的手帕,自己擦洗起來。

等到她擦完,就換方盡。方盡紅著臉,把她往外推:“我自己來。”

他不傻,早就發現了,妻主很愛逗弄他。他也知道,她沒有跟他圓房的意思。不圓房,逗他做什麼?也不知哪裏來的膽氣,繃著臉將她推出去,鎖了門,自己在屋裏收拾自己。

整個山寨的人都知道了,羅衣居然幫著她的夫郎洗衣服、晾衣服,一做就是一上午。

他們都很震驚,原來這世上真的有這樣的女子,毫無怨懟地跟夫郎一起做家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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