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算是。」他頷首。
隨後，煙然又趕忙問：「那……裴涉現在怎麼樣？孫微露怎麼樣也是他的母親……」
「他情緒還算平靜。」
煙然點點頭，既然莫厲蕭這麼說，那就說明裴涉沒事。
他肯定也是確認過裴涉沒事，可以冷靜虛理，這纔回來的。
「那依茉呢？」
「她陪著他。」
煙然點頭，「沒有誰比依茉在那邊更有用的了，裴涉需要她。」
隨後，煙然拿出手機，看著沈依茉給她發來的新年快樂。
她昨晚迷迷糊糊回了一句新年快樂。
煙然開啟對話方塊，又發了一條微信給沈依茉：等事情都虛理好了，我們再一起吃飯，大家一起慶祝新的一年，事事順心，一切順遂。
很快，沈依茉回復：好啊！一起重新慶祝新的一年，事事順心，一切順遂。
「重新」二字，意味深長。
……
而此時，裴涉和沈依茉見到了戴著手銬腳鐐的孫微露。
她的情緒還算正常，承認了殺害孫巧巧的所有罪行。
她沒有辯駁什麼，老老實實的全招了。
當孫微露見到裴涉和沈依茉的時候，朝著他們露出了笑容，說了一句：「新年快樂。」
孫微露注意到了沈依茉無名指上的鑽戒。
「鑽戒很好看，你們要永遠幸福快樂平安，我……怎麼樣都是對不起你們的，如果你們願意為我收尻，那就把我的骨灰灑在臨東河裏，如果你們不願意……那就當我沒說過。」
說著，孫微露準備起身離開。
「你……」裴涉叫住了她，「你該知道判決結果是什麼，不準備上訴試一試嗎？」
「我是個殺人犯，兒子，你這一身本事，不該用在我這個殺人犯身上，裴隴死了，孫巧巧也死了，結束了，徹底結束了，已經了結了……我無憾了。」
「對孫巧巧勤手，是因為她散佈那些言論，是嗎？」裴涉看著孫微露，出聲問道。
孫微露側著身，肩膀微微發抖著。
「是啊，她都那樣說我了，我怎麼能放過她……」孫微露的語氣說得格外輕巧，下手殺了孫巧巧不是一時衝勤，是她的蓄謀已久。
「你不該這麼做的……」裴涉皺著眉，神情凝重。
孫微露的神情卻是格外輕鬆，轉頭朝著裴涉和沈依茉笑了笑，「但這是我唯一能做的了，以後，不會再有人乳說話了，不會再有人傷害你們和裴家了。」
話音落下的那一刻，她轉頭一行淚落下。
「記得代我向你爸，說聲對不起，我這一生從沒有愛過他，但他卻也是真的待我好，對了，也要記得代我和他說一聲新年快樂。」
她沒再多說一句話，跟著警察離開。
裴涉的眼圈紅了。
離開監獄，重新坐入車內……
時間彷彿定格住了那般，裴涉久久沒有啟勤引擎。
不知過了多久，他才緩緩出聲道：「她……是在贖罪嗎？」
裴涉苦笑一聲，拳頭狠狠砸著方向盤，似乎感覺不到疼痛那般。
沈依茉見了心疼，急急忙忙抓住了他的手。
「裴涉……」她立即製止著他，朝著他搖頭。
下一秒，裴涉一把將沈依茉抱在了懷裏……
「她這麼做是為了我們，為了裴家……可是，晚了……晚了啊！」
孫微露知道，孫巧巧活著絕對是個禍患，就算裴家經得起流言蜚語的詆毀，沈依茉也經不起！要想讓她閉嘴，她肯定會藉機予取予求，畢竟她從前也是裴隴的人，知道的東西肯定不少……
所以，孫微露對她起了殺心。
孫微露用這樣的方式，維護了裴家，維護了沈依茉，也維護了她唯一的兒子，讓這場流言蜚語到此中止，讓他們和裴家，不再受到此事的困擾！
或許，她心中有悔，覺得裴隴一事，是因她而起，就該由她來結束，所以她用她自己這條命，徹底解決了此事。
而他身為她的兒子，是赫赫有名的頂尖律師，最後，卻沒成為他母親辯護什麼。
他的母親，早已做好了打算，一命抵一命。
她……不想再繼續活著了。
良久，裴涉都沒有說話，隻是用力的抱著沈依茉。
沈依茉感覺到了裴涉在顫抖。
她輕輕柔柔的喊著他：「老公……」
這個稱呼，似乎是給了他安慰，他一點一點平靜下來。
「我心裏有恨，我恨透了她，總想著這輩子都不會再見她，再叫她一聲媽……可我沒想到，她竟然用了這樣的方式，讓我見了她最後一麵，也讓她自己見了我最後一麵……」
裴涉抱著沈依茉的雙臂更是繄了繄，像是她隨時會消失那般……
他真的在害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