眾人朝著聲音傳來的地方望去,見到喬鴻浦後,他們顯然都有些錯愕。
「是。」陸晏勢出聲回答。
喬鴻浦身形有些佝僂了,不似從前那樣挺拔,陸晏勢是見過他從前那意氣風發的樣子的,卻沒想到現在竟然像是一個垂暮老朽那般。
「伯父,您是怎麼得到的訊息?」
「是夏芝打給我電話,告訴我的,她在劇組,一時半會趕不回來,她現在正在趕往這裏,讓我先過來看看,她是我的女兒,除了夏芝,我是她唯一的家屬了,所以,我……我過來看看,也許有用得到我的地方。」
就在喬鴻浦話音落下之時,手衍室的門忽然開啟。
「病人家屬呢?家屬到了嗎?是哪一位?」護士的語氣非常急促。
「是,是我,我是他的父親。」喬鴻浦顫顫巍巍的站起身,易顏晴見狀,迅速扶住了他,「是,是不是要問保大還是保小?這一定要保住大人啊。」
「麻煩您簽一下字,做好心理準備,我們會盡可能保住大人和孩子,但……凡事不是絕對的,存在一定的風險。」
喬鴻浦點點頭,迅速簽字後,將手衍單重新遞給了護士。
「麻煩你們了,拜託你們了,一定要保住我的女兒。」
喬鴻浦此話一出,現場的眾人倒是有些震驚,喬鴻浦對煙然的態度,他們也都是有所耳聞的,這忽如其來的轉變,倒是讓他們有些驚愕。
陸晏勢帶著秦心意提前趕到醫院,就是防止喬鴻浦這個父親,會在必要時選擇對孩子較為有利的方案,從而將大人置於危險之中,通俗來說,也就是選擇保小,但他沒想到喬鴻浦竟然口口聲聲說要保大人?
陸晏勢看著他,這下倒是有些看不懂了。
護士重新進入手衍室內,而喬鴻浦抬起頭的那一刻,對上了陸晏勢的雙眸,瞧見了他眸中的困惑。
「你,一定覺得很奇怪,我為什麼會像是變了一個人似的……」喬鴻浦看著陸晏勢,出聲說道。
陸晏勢點頭,「確實覺得有些驚訝,據我所知,伯父您和小嫂子的關係……」
「是我對不起煙然。」喬鴻浦重重的嘆了一口氣,手掌狠狠拍了一下他的膝蓋,「芝芝都已經和我說了,當初我懷疑鑒定報告的結果,選擇了二次鑒定,卻沒成想送到我手裏的那份鑒定報告竟然是假的,我已經去這家機構核對過了,芝芝說我對不起然然,是啊,我是真的對不起她啊。」
喬鴻浦抬手,抹了一把眼淚,「如果我沒有給過她父愛,那也就罷了,可偏偏我給過,卻又收回,這對於她,從前還是一個孩子的她而言,纔是最殘忍的事,我對不起然然,對不起她……」
說著說著,喬鴻浦轉頭望向了那手衍室的方向,眼眶通紅,老淚縱橫。
「芝芝給我打電話的時候,她正從劇組趕出來,我急忙就趕到這裏了,芝芝再三囑咐我,一定要保大人,是啊……肯定要保住然然啊,我這一把年紀了,不知道還有幾年可以活,我就想彌補……彌補從前我對然然的傷害……」
喬鴻浦回憶起從前,那所有的事,一樁樁一件件都歷歷在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