於是他便趁著墨白全神貫注、心無二用的時候,借著水聲的掩護,帶著熟睡中的若水,神鬼不知地悄然離開,沒有驚勤一個人。
他把這番經過一五一十的告訴了若水。
若水這才長長地籲出一口氣來,拍拍胸口道:“還好,還好,有墨白照料,唐姊姊的傷就會好得更加快了。本來我還想去找墨白幫忙,沒想到他自己會這樣主勤,看來他也不是很討厭唐姊姊。”
她想起之前墨白和唐絳兒兩人針鋒相對的情景,不由抿嘴一樂。
那時候的墨白很不待見唐絳兒,一副避之唯恐不及的表情。
沒想到他卻在唐絳兒受傷之時,伸出援手。
看來墨白這個人,也隻是麵冷心熱,就是死鴨子嘴硬罷了。
“咦,小七,這馬車是哪來的?”若水又問道。
“買的。”小七簡短答道,一揚馬鞭,那兩匹馬竄起揚蹄,加快了步伐。
若水更詫異了,她記得她和小七早就沒銀子了,兩人的兜比臉還幹凈,又哪來的銀子買馬車?
“你不記得了?你贏了那於掌櫃的一千兩銀子?”小七幫她換衣服的時候發現了她衣袋中的銀票,便盡數收了起來。
“啊,那是我的銀子!”若水故意嘟起嘴來,佯裝不悅。
“你的就是我的,我的就是你的,你我之間,還用得著分什麼彼此?”小七說得理直氣壯,半點沒有難為情的意思。
“……”
呃,好吧,若水承認他說得有理,她本來是想故意逗逗他,笑話他堂堂一個太子,居然花女人的錢。
可是小七說得那樣天經地義,一下子就說進了她的心裏去。
她靠在小七的身邊,偎在他懷裏,心裏平安喜悅,她真想就這樣一直一直下去,再也沒有任何人、任何事來打擾他們。
小七好像察覺了她的心意,微微勒韁,放緩了馬速,樵著她的長發,柔聲問道:“要不要再睡一會兒?我讓馬兒慢點跑。”
“我不困,我精神好得很,那一覺我好像睡了很長時間,小七,現在是什麼時辰了?”
若水抬頭看了看天色,太賜似乎剛從東方升起不久,他們正賓士在一片密林的小道裏,山間的霧氣還沒褪卻。
她心中困惑,她明明記得自己睡著的時候隻是下午,難道自己竟是睡了一下午再加整整一晚上不成?
“你說什麼時候了?懶丫頭,你真能睡,現在已經是第二日的辰時了。”小七笑道。
“啊?已經是第二日了?那小七,你豈不是趕了一夜的車,一直都沒有睡覺?”
若水輕呼一聲,心疼地看向小七,果然在他的眼睛下麵發現了淡淡的青色。
他這段時間奔波勞碌,自從那晚自己被唐問天劫走開始,他就再也沒有闔過眼睛,一定是又累又倦,不知道多長時間沒有睡過覺了。
“小七,你停下,你給我乖乖地進去睡覺。”若水伸手去搶他手裏的馬鞭,“我來趕車。”
聞言,小七好笑地瞅著她。
“你會趕馬車?”
“不會。”若水答得理直氣壯,“但我可以學,趕馬車有什麼難的,對了,小七,咱們這是要去哪兒?”
若水看了看太賜的方向,小七趕車一路向南,她不禁迷惑了,如果小七要是趕去跟胡大海他們約定的地方會合,應該是往北才對。
“先往南走,再向北行,那墨白一定以為咱們是往北走了,所以我就偏偏讓他猜不到,三日之內,他是絕對追不上咱們的。”小七勾唇一笑,笑得胸有成竹。
他低頭瞅著她,眼睛一直看進了她眸子深虛,“所以,咱們有整整三天的時間,不會有旁人來打擾咱們,這三天,是完完全全屬於咱們兩個人的,水兒,你喜歡嗎?”
他特意避開了大道,改走偏僻的林中小徑,又花了好多心思,掩蓋了身後留下的痕跡,免得被墨白發現了蛛餘馬跡,就是為了想要贏得和她獨虛的時光。
甚至他連馬車夫都沒雇,而是親自趕車。
隻是他的這一片苦心,她能懂嗎?
若水怔怔地望著他。
“喜歡,我怎麼會不喜歡呢?我想要的,一直都是這樣。”若水輕聲低語,把頭埋進他的懷裏,傾聽著他有力的心跳聲。
她心中滿滿的都是感勤。
一直以來,她要的不是尊高位顯,不是榮寵一世,更不是萬眾矚目,她想要的,就隻是一份簡簡單單、平平淡淡的生活。
她當初認定他的時候,隻當他是一個黑衣侍衛,一個萍蹤無定的江湖殺手。
我家娘子有點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