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以前的時候,晏北辰想過,什麽才能讓暗徹底的消散。
是將它毀滅?
暗是不能毀滅的,就算暫時的毀滅,它也會再次滋生。
那該如何?
他就在思索著這個問題的時候,認識了安夏。而又在和安夏一天天的相處中,晏北辰想到了如何徹底的驅逐暗。
要有光。
隻有光來了,它才能驅散暗,讓它們在美好和溫柔下無所遁形。甚至說,將它們在沾染了光之後,也變得美好和溫柔起來。
安夏就是光。
她能夠將那團暗驅散,同化。也能在將那團暗驅散同化的同時,籠罩他,把他從冰冷陰潮的對自己的恨意中解放出來。
他斷了天平都被修複好了,這也讓他想起了很多事情來。
母親不會說話,她一遍遍用手語告訴他,她愛他,他是這個世界上唯一在意的人,也是唯一能給予她快樂的人。
他不是她痛苦的根源,反而她因為能擁有他而緩解了痛苦。
隻是痛苦是根深蒂固的,但她能在根深蒂固的痛苦中支撐十幾年是因為他的愛。而她支撐不下去也不是因為他,隻是因為她太脆弱。她也希望,他不要指責怨恨她的脆弱。
晏北辰徹底放下了。
他這二十五年的人生,像是都生活在一卷陰雲裏。在母親還在時,隻是多雲,在母親去世後,烏雲翻湧,他的人生暗得不見天日。
但是現在,他能感受到豔陽高照,雲淡風輕。而在這天空下,站著的是朝著他安靜笑著的安夏。
晏北辰看著麵前同樣看著他的安夏,笑了了一下。
“就是這樣。”晏北辰道。
安夏的眼睫輕輕動了動。
晏北辰跟她說了一些事情,模模糊糊,關於他的,關於他母親的。在他這裏,他沒有將晏家的資產當成一筆財富,而是當成了一筆要毀滅的罪惡。
他毀滅不了,希望能放在她那裏,讓她照耀它們。
安夏安靜地看著晏北辰,她將文件拿在了懷裏,她沒有說什麽,隻是在抱住文件的時候,對晏北辰做了句手語。
安夏:謝謝。
她沒有拒絕。
沒有因為他說的一切而有所掙紮。
更沒有因為這一大筆的財產而無措。
她像是為了晏北辰而生的,就像第一次他們見麵,他讓她叫了他的名字那樣,她拿出手機,按了語音。
她總是能安靜地解決他的所有的問題,總是能滿足他提出的任何的要求。
在聽了他說的這番話後,她依然純粹本真,她跟他說謝謝。她感謝他饋贈地這一大筆財產,她也感謝他將她當成了他的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