張大公公聽完,正好也吃完了,一抹嘴,道:「今晚上你自己睡吧。明晚我看病能不能好,如果不能你就找個宮女給你暖床。
「啪!」大男人一拍桌子。
張平挑挑眉毛。又咋了?
男人斜眼看他。
張公公不爲所動,掏出手帕再次擤擤鼻涕。
「我不想一個人睡。我也不要宮女給我暖床。」男人開口了,聲音聽來不但不凶,還有點可憐巴巴。
「我不想把病過給你。」張公公一副我很理智你不理智的樣子。
「我都把薑湯喝了。」大塊頭的聲音裏這次還添了絲委屈。
「你晚上睡覺不老實。」張公公終於說出實話。
男人深深考慮了一會兒,「這樣吧,晚上睡覺的時候你要是怕我不老實,就點我的穴好了。這樣總行了吧?」
「真的?你發誓你到了床上不會跟我胡攪蠻纏?不是我說你,你小子現在是越來越沒數!以前在屋子裏麵我就忍了你了,還敢把我弄到外麵搞,還敢綁我!哼!混蛋!」害得老子生病。
「你說他要是要求我把那女人接到宮裏來贍養,我是該殺他的頭呢?還是打他一百大板?」
「不要隨便轉移話題。你要是再這樣亂來,我就不幹了!
男人鎮定地道:「太監總管這個職位,做得好比任何職位都更有油水可撈。
張平冷笑:「憑咱家的身手,想要撈油水,你國庫也能給我搬空!」可惜濃濃的鼻音讓他的威脅力打了不少折扣。
「你不用把國庫搬走,」男人誠懇地道:「你隻要帶上朕就可以了。
「我要你有什麽用?折騰我自己啊?
皇甫桀深深地歎息,看著他家寶貝,用一種很無奈的口吻道:「平,難道你還沒有發現……」 _
「發現什麽?有話就說,別吞吞吐吐的。」
「好吧,是你讓我說的。不過你得先答應我,聽了你可以生氣但不準跑也不準打我。
張平猶豫了一下,「那……你還是不要說了。
「平,我覺得這事還是告訴你好。
張平……挽起袖子。
皇帝大人暗中深吸一口氣,看著他家張大公公的眼睛,帶了點憂鬱、帶了點捉狎,緩慢地說道:
「平,難道你還沒有發現麽?其實……你就喜歡我折騰你。
一靜之後,張平心中默念對方是皇帝,他怎麽也得給對方在外人麵前留一點麵子。
皇甫桀見他沒生氣,膽子更大了點。在桌下用腳蹭蹭張平的小腿,曖昧地笑:「張平,朕是你男人,你喜歡不喜歡,朕比誰都清楚。每次朕用朕的大棒子喂你的時候,你那眉、你那眼,整一個春情泛濫。那腰、那屁股扭的,要有多淫蕩就有多淫蕩。說白了,咱倆就是什麽鍋配什麽蓋,朕是變態,你嘛……
「皇甫桀。
「請問張公公有何吩咐?
「砰!
「嘩啦!
在殿外侍候的人就聽到一聲巨響,也不知發生了什麽事情,麵麵相覷,也不知該不該進去。
一會兒,殿門打開,張大公公麵無表情地走出,鼻音濃濃地吩咐道:「麻煩把裏麵收拾幹淨。
衆人得令,趕緊進去收拾。看到滿地杯盤狼藉,厚重的木桌也倒在地上,而應該在殿內的另外一位卻不知去向,不知是不是去了後殿?衆人疑問一大堆,但沒人敢多言,隻管低頭做好自己的份內事。
張平站在殿外,回頭看了看沈寂的殿內、默默打掃的宮仆,心想這宮內的氣氛是不是太壓抑了點?
宮奴們害怕桀,對那變態來說雖然是件好事。但光隻是害怕也不行啊,這樣的日子過得多沒意思。
摸摸下巴,張公公心想:那變態既然精力過剩到夜夜折騰他,那麽他作爲一個忠心的仆人,自然要找些分散主上精力的事情給他做做。他這可是實實在在地爲對方著想,免得他腎虧!
言淨言將軍硬是在上書房門口等了足足三個時辰,這才看到他的外孫、也是當今天下第一人的平武帝遠遠走了過來。
言淨趕緊從椅子上站起──這還是柳副總管不忍他一老人站立良久,特地讓小太監搬來給他的。
一瞥之下,覺得平武帝的臉色似乎相當不好,眼角鐵青。眼角鐵青?言淨不敢多看,連忙俯身行禮:「微臣參加陛下。
「言老,你怎麽站在門口等?」平武帝似乎相當驚訝。
「無妨,微臣有要事啓奏,還請陛下能給微臣一點時間。」言淨心中忿然,但哪敢表露於外。
平武帝皺起眉頭,臉色不愉地對身後道:「朕不是讓你捎話過來,朕有要事處理,讓言老將軍在議事房等候並用膳的嗎?
「奴婢該死。奴婢當時隻顧著處理茶水投毒……
言淨一驚。投毒?誰?
「張平!」
「啊!陛下恕罪,奴婢又做錯事情了。」張平知道自己說錯話,撲通一下跪倒,連連請罪。
「蠢材!」平武帝怒斥。
「陛下,張公公一心爲陛下,忙亂中忘了什麽也是正常。微臣多等會兒也不礙事。不知陛下……」言淨小心翼翼地開口,一邊送人情給張平,一邊打探投毒一事。對張平會說漏嘴一事,似乎毫不驚訝。
張平臉上惶恐,心中得意,心想自己樹立的形象還是挺成功的。自己這麽厲害、這麽了不起的人,卻沒有人注意到他,反而大多數人都把他當作膽小怕事又無能的傻蛋看。果然天才就是寂寞的啊。
「哼,朕總有一天會給這蠢材氣死!進來吧,說說看你有什麽要事稟告。」平武帝麵帶怒色領頭走進上書房。
張平躬身請言淨先進,言淨並沒有因爲張平身份就托大,謙讓一番後才邁步走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