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4章(1 / 3)

第二十三章

第二天早上,甯王召集幾名心腹密談。

趙、楊兩位大師父已經離開京城,目前不知在哪裏雲遊。青雲、白蓮在得到甯王允許後也已嫁人離開了王府。趙師父臨走之際招來了一名徒弟。

張平第一次在軍營中看見這位隱身來訪的師兄時,一時都不敢相信這人是四皇子的師兄。

錢若穀,一個名字十分文雅,但長相卻十分猥瑣的中年男子。賊眉鼠眼這四個字就是用來形容他的相貌的,甚至連他走路都像一個賊。可他不但不是名賊,還是一名管錢的賬房。

這位愛錢如命的錢賬房在甯王府已經做了兩年,就連全王府最苛刻的言管家也挑不出他的毛病。

皇甫桀一回來就和這人密談了一個晚上。連張平也不知道他們談了些什麽。

今早除了這位錢賬房,還有五位在席。

風雨山,全京城現在都知道他是甯王的謀士。

陶正剛,新封的京都禁衛軍將領,以後他將輔佐太子統領京城兵將。

劉旗忠,朱炳,這是當年皇甫桀和張平背出的兩名重傷患。這幾年經過張平調教,武功大進,現爲甯王的侍衛之首。

還有一個人,這個人的來曆除甯王外沒有人知道。當初張平在軍奴中發現此人重傷快死,一時動了惻隱之心,救回去後才發現這人的傷勢實在太重。皇甫桀命軍醫救了他,最後卻又讓他「死了」。過一段時間後騎射營裏就多出了一個叫狄二的人。

而騎射營中類似來曆不明的人還不少,現在這些人又都轉到了甯王府裏幹起了雜役或侍衛的活計。張平還知道其中有一部分離開了軍隊卻沒有跟他們回來,但也絕不是回家。皇甫桀把他們派到了哪裏?

再回頭說這狄二,也不知他身懷了什麽樣的絕學讓皇甫桀對他十分器重。

而讓張平生氣的是,這叫狄二的人明明是他從軍奴營中扛回去的。可這狄二卻對他完全不假顔色,看到他就跟沒看到一樣。

六名心腹,加上他一共七個人。皇甫桀坐在上位,他就立在他身後。

按理說六人一起見麵還是第一次,可就像經過商量一樣,每個人都找到了自己的座位,完全沒有兩人同時看中同一個座位的情況發生。

左邊,依次爲風雨山、錢若穀、劉旗忠;右邊,依次爲陶正剛、狄二、朱炳。

「皇上這次可能想效仿太上太皇,當初太上皇繼位之前,太上太皇也沒有給諸位皇子封疆,隻給了他們王爺的名頭。直到太上皇繼位,諸位皇子才離京。據說太上太皇此舉是爲了防止諸皇子在封地興風作浪,對當時的太子不利。」風雨山分析道。

「皇上給您閑職,簡直就是最大的浪費!」陶正剛突然不滿地發泄道。

張平把目光投向陶正剛。

這人雖然人如其名,正直又倔脾氣,給人以忠臣良將的感覺,卻並不愚忠也不愚昧。你要想收服他,就必須比他能幹比他強,否則管你是皇帝還是天王老子,他鳥都不鳥你。但你一旦讓他心服口服,那他就能爲你赴湯蹈火在所不辭。

劉、朱二人也臉有不甘。

「就是。」瘋子竟然還點頭附和。

皇甫桀斜了這人一眼。

風雨山笑嘻嘻地道:「王爺,沒了封地,您今後打算怎麽辦?」

皇甫桀看向諸人,微笑著反問:「你們說怎麽辦?」

廳中一片寂靜,大家都在沈思。

張平自聽到外放封王暫時成了不可能的事就開始難過。

他本來打算離開京城後,在封地那邊隱瞞身分去挑戰一些高手,等他把當地的高手全部打敗後,不用他去找,自然也會有人尋上門來挑戰他。到時要不了多久,世人就會知道這世上又出了一個叫做張三的高手。

他平生的夢想就隻有兩個:當天下第一高手和掙很多銀子養家。就目前他家王爺的表現來看,實現第二個目標倒不難;難的是第一個!他要怎麽才能在京城不泄漏底細的挑戰高手?

越想越覺得實現性小的可憐,越覺得實現性小,他就越覺得難過。

「這也是王爺的機會。」狄二突然道。

「爲什麽你會覺得這是王爺的機會?」風雨山追問他。

狄二卻閉上嘴不說話了。

「你怎麽不說話?」風雨山盯著他。

狄二看向自己的腳麵。

風雨山開始哼唧,可能憋不住了,大叫道:「我就知道你們都在等本公子開口,哼,本公子就是不說!」

「不說就不說,有什麽了不起。」陶正剛擠對他。

「你這個莽夫,你懂什麽!本公子這叫『敦兮其若樸,曠兮其若穀』。」

「啥?」陶正剛沒聽懂。

「他說他很虛懷若穀。」錢若穀解釋道。

「這瘋子也會懂得謙虛?嘿!」陶將軍忍不住嘲笑。

風雨山大怒,跳到椅子上就開始指著陶正剛的鼻子大罵。

其它四人津津有味地看白戲,表情要有多放鬆就有多放鬆。

皇甫桀懶洋洋地往椅背上一靠,轉頭看他家的張大侍人。

張侍人還沈浸在夢想要延期的傷心中,他不喜歡京城。一想到以後要留在這裏,他就渾身不舒服。

留在京城代表了什麽?

代表他得一天至少磕三遍頭。

代表他走到哪兒都得穿一身太監服。

代表他家王爺睡太監的事一定會再次成爲人們茶餘飯後的談資。

而他張平則走到哪兒都得低著頭。看他不順眼的言管家大概會更看他不順眼。希望早日抱孫子的言皇貴妃也一定很想殺了他。

他並不是怕了這些,隻是這幾年自由慣了,突然又要回到原來卑躬屈膝的生活,換誰都不會舒坦吧?

而且在邊關那全是男人和莽漢的軍營裏,人們尚且不屑他這種人的存在。如待在京城——這個禮教滿天飛的都城裏?幾乎可以預見的嘲笑和辱罵;幾乎可以想象到甯王府未來的王妃會多討厭他的存在。

對了,甯王府未來的王妃。

張平皺眉,覺得心裏不太舒服。

他娶不娶王妃跟我有什麽關係?

他娶了王妃,我就和他恢複到單純的主仆……不對,兄弟?好像也不對。情人?

我和皇甫桀現在到底是什麽關係?張平胡塗了。

不過不管他們的關係爲何,他一定會和他共進退就是。他絕不會把他一個人孤零零的就這樣丟在京城。別人不知道,他可清楚得很,他家王爺就是個心理變態的危險分子。他要不在一邊看著,不定這人會做出什麽事來。

算了,留京城就留京城吧,大不了他繼續裝孫子。

「張平!你說我們留在京城有什麽好處?」風雨山突然把苗頭指向張平。

「啊?你問我?」

「我不問你問誰?」

「我不知道。」張平傻瞪著眼吐出四個字。

皇甫桀在心中噗哧一笑,轉過頭坐正身體對風雨山道:「說吧,你有什麽想法。」

「是。」風雨山狠狠瞪了張平一眼,狡猾的家夥。隨即收斂起猖狂的態度有條不紊地敘述道:

「有兩個最大的好處。第一,拉攏朝臣及一些關鍵人物。已故安王的手下現在群龍無首,憑王爺在沙場上與已故劉將軍部衆的交情,想要拉攏這支力量應比太子和惠王更容易。而且因爲王爺您冒死奪回安王遺體,安王之母淑妃對您也有幾分感激之情。五皇子舒王那邊也可利用,甚至已故六皇子的力量,想用也無不可。第二,可隨機應變。人在京城,總比在外地來的消息靈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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