盛夏夜風吹拂,依舊裹著白日的燥熱。
楚燼感覺自己被投入了一片大火之中,腦海中名為理智的弦搖搖欲墜,不知是因為前一刻險些被鬼囈操作著從高樓跳下去。
還是因為有隻濕漉漉的貓,衣服都沒穿,便跑出來救了自己一命。
幾乎是條件反射的,他直接扯下了自己的襯衣將她裹住。
眼神巡視著周圍,等放眼看去隻有夜空和下方閃爍的霓虹燈火時,他才回過神。
城中心禁止使用無人機,玄度是這附近最高的建築,頂樓的位置不存在被其他樓的人看見。
“你說我為什麼不穿衣服?還不是為了你!”
懷裏的貓在炸毛。
楚燼將她死死摁在自己懷裏,不知為何的氣急敗壞,扛起她快速進屋,一股腦將她塞進書房的床上,用被子死死捂住。
“楚燼!!”
“撒開!撒開!你要弄死我嗎?!”
一字一句從她嘴裏蹦出來,像是鉤子一般,不斷勾著楚燼腦海裏那根不知名的弦兒。
他將被子扯下來了一些,隻讓她露出臉來。
滿岄呼吸到新鮮空氣,立刻大口喘氣,那喘息聲讓人神經發緊。
楚燼咬牙切齒:“你不要呼吸。”
滿岄:???!!
狗男人你在說什麼狗言狗語?
楚燼:“吵。”
禍神阿滿硬生生給氣笑了,貓兒眼裏凶光駭人。
果然男人都是狗,她就該來晚點,讓這男人從樓上被推下去,在空中飛一會兒~
兩人間氣氛凝重,大有要大幹一場的架勢。
一個哭天喊地的聲音從手機裏響起,不合時宜的打破了沉寂。
“歪!歪!!滿老板?!燼總?!!”
“你們能不能先別說衣服的事兒啊!!人命關天啊!!”
“救救我!救救我!救救我啊!!”
滿岄手裏還握著楚燼的手機,但顯然,這會兒說話的是人,不是鬼。
她眉梢一挑,看著屏幕上的陌生號碼。
感覺到了電話那頭一股熟悉的氣息,是那個長得醜的‘好心人’。
“周泰嶽?”滿岄看向楚燼:“你大晚上差點跳樓,就是和這個醜男人在講電話?”
楚燼目色陰沉。
醜男人周總快哭了,滿老板你可太傷人了。
“滿老板!救我啊!!!我撞鬼了!!”
滿岄閉眼揉了揉眉心,腦海裏浮現出了一個畫麵:
大晚上的,一個四十歲高齡長的還醜的老男人,穿著個褲衩,站在酒店陽台的護欄外,一手死死抓著護欄,大毛腿瘋狂打擺子。
哭的一把鼻涕一把淚。
禍神阿滿哆嗦了下,甩了甩腦殼,努力把這畫麵從腦子裏甩走。
辣眼!辣眼!辣眼!
滿岄:“你再不翻回陽台內去,馬上你就成鬼了。”
周泰嶽鼻涕都淌下來了,哭嚎著:“我、我恐高啊……我動不了啊,我被定住了!!”
滿岄皺了下眉,看了眼楚燼,她紅唇微張似深吸了一口氣。
楚燼卻看到,她舌尖處似有金色的光芒流轉了一下,像是出現了一個神秘的梵文。
女子沉沉的聲音帶著某種神聖的威壓,傳入周泰嶽的耳中:“破祟!”
那一刹,周泰嶽感覺四肢湧現出了一股力量,腳下的高空似也不嚇人了,腦子瞬間清明無比。
他死死抓住欄杆翻了回去,一瞬仿佛回春了二十歲,到了大學時那個英俊帥氣且還不禿頂的自己。
雙腳重新落地後,周泰嶽感覺自己回到了人間。
他一屁股坐地上,瞬間又如被燒了腚的野山豬彈跳了起來,重回房間死死關上陽台的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