韶音嘻嘻一笑，眨巴眼睛，問他道：“你要不要向我求婚啊？”
來都來了。
是不是？
賀雲昊一怔，車子隨即打了個彎，他迅速控穩，繃緊臉：“不要開玩笑。”
語氣嚴厲。
“哼。”韶音扭過頭，“我知道我不配。行了吧？”
賀雲昊張了張口，想說什麼，又閉上了。
車裏陷入前所未有的寂靜。
“他完了！”小灰怒道，打開小本本，把狗頭全部勾掉，一個也不剩，“他完了！！”
居然不解釋！難道他真的覺得她不配？什麼狗東西！
如果不是看過整個劇本，小灰炸了他的心都有了。但即便看過劇本，知道他是什麼情況，它也難以對他生出理解和包容。狗！他就是狗！
韶音臉色淡淡。
看向窗外，再也沒有向他投去一眼。
直到車子停在盡頭。
如她剛才玩笑時說的那樣，這裏非常適合殺人拋屍。道路的盡頭是山崖，崖前是一株攔腰斷掉的枯樹，像是被什麼猛烈撞擊過。
如果他把她殺了，扔下山崖，恐怕一時半會兒都破不了案。
“我曾經開車到這裏。”他走過來，從背後擁住她，望著那株斷樹，“如果不是這棵樹，我已經死了。”
他那時乘夜飆車，根本不辨方向，哪裏偏僻就往哪裏開，是奔著求死去的。
那棵柳樹攔了一下，他當時額頭被磕破，血流下來，糊住眼睛，心跳聲撲通撲通響在耳邊，離死亡那麼近。
“你當時害怕了嗎？”她問。
賀雲昊垂下眼睛：“怕。”
沒有人不害怕死亡。那是一種本能的恐懼，他當時僵在駕駛座上，一動都不敢動。
後來他把這塊地買了下來。心情不好的時候，就來這裏站一會兒。
山崖頂部空曠，風從四麵八方來，吹動頭發亂飛。
賀雲昊俯身擁緊她，在她耳邊道：“你說要認真對我。”
“嗯？”韶音反問。
“跟我回景苑。”賀雲昊道。
景苑是他的別墅，之前韶音住的地方。
“哦。”韶音語氣淡淡，“可你剛才拒絕我了。”
賀雲昊一愣：“我什麼時候拒絕你了？”
“你不僅拒絕了，還說我不配。”韶音秋後算賬。
賀雲昊頓時想起，她之前開玩笑地問他“要不要求婚”，他讓她不要開玩笑。
她連防盜窗都裝上了，明擺著戲弄他，會想要跟他結婚？
不過，他們不是在聊回景苑嗎？
“你很想跟我結婚？”他擁緊她問。
韶音輕哼一聲，說道：“你想多了。”怕他誤會，她補充道：“如果你剛才真心實意地求婚，我會在外公麵前替你說幾句好話，比如晚上也可以跟你出去。但是……”
但是他拒絕了。
所以什麼都沒有了。
賀雲昊才知道，剛才她不是隨口開玩笑。一時間，有些生氣，有些懊惱。
咬她的耳朵：“你一定要折磨我？”
就算要考驗他，能不能明顯一點？一定要這樣突然、隱晦、不著痕跡嗎？
“不是啊。”韶音拍開他的臉，拒絕他的親吻，“我是在給你機會，你不要曲解我！”
他在追求她！
看他追求賣力，她偶爾掉落包裹給他撿。怎麼能叫折磨呢？這是福利贈送呀！
“你可真是奸商！”她不快地道，“自己抓不住機會，就怪機會停留時間太短暫。”
賀雲昊：“……”
她實在伶牙俐齒，叫人難以反駁。
“暫時不結婚。”他抬起頭，下頜抵在她發心，“除了這個，什麼都可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