已是九點多,天黑得透徹,遠遠近近的燈火連成了片,輝煌絢爛,為整座城市添加別樣的魅力。
乘夜散步的人很多,兩邊錯落安置著叫賣的小攤販,有孩童戴著可愛的發箍在跑來跑去。
然而熱鬧的喧囂聲仿佛被看不見的屏障擋住了,兩人都沒有去聽,緩步行走在大橋上,望著奔湧的江水,聽著遊船的汽笛聲。
“想去坐?”見她趴在欄杆上,盯著橋下的遊船,賀雲昊問道。
韶音點頭:“想。”
“走吧。”賀雲昊對她一揚首。
韶音轉過頭,看著站在身畔的英俊男人。
他的外套放在車裏了,這會兒穿著襯衣西褲,兩隻手抄在褲兜裏,正平靜地望著她。
他還不知道自己做錯了什麼。
於是韶音盯著他的手,一直盯,一直盯。
賀雲昊莫名,抽出手,看看戴手表的左手,又看看空蕩蕩的右手。
“……”韶音抬起眼睛,抿著唇。
小灰簡直恨不得給他一腦殼:“他是不是傻!”
“怎麼?”賀雲昊問。
韶音放棄了,驕矜地伸出一隻手,遞給他。
賀雲昊懂了。
有點好笑,伸出手,扶著她下來。然後收回去,又抄進兜裏。
韶音:“……”
她站在那不動,睜圓了眼睛,一眨不眨地盯著他,臉上全是小情緒。
賀雲昊心裏已經軟了,但是不知怎麼,他更想逗逗她:“走了。”
誰知,韶音重重地哼了一聲,揚起下巴,繞過他就走,根本不向他繼續撒嬌。
“等等。”賀雲昊大步追上去。
他這會兒想牽她了,但韶音百般躲閃,就是不給他牽。
“別碰我!”她說。
賀雲昊眼底一暗。這是男人聽不得的三個字,殺傷力僅次於“你不行”。
“別鬧。”他低聲道。
上一個對她說“別鬧”的男人……叫什麼來著?
韶音已經忘了。但是,她不喜歡這兩個字。
金絲雀也有任性的權利。畢竟,養金絲雀的人,喜歡的是逗弄小東西的快樂。把小東西逗得急躁炸毛,他們反而得意洋洋,快樂無限。
於是她使勁推開他,快步往前小跑起來。他追,她就飛快地跑。
賀雲昊仗著自己人高腿長,沒費什麼力氣就追上了她,捉住她的手臂:“你跑什麼?”
韶音用力甩手,但是沒甩開,於是抬起眼睛看著他說:“我不跑了。”
賀雲昊沒有鬆開她,而是改為牽著她的手。
不就是在大庭廣眾之下膩膩歪歪嗎?也,也不是不行。
誰知走了一步,沒走動,他回過頭:“怎麼了?”
“我走不動了。”韶音坦然看著他,“剛剛跑步耗盡了我的力氣。”
賀雲昊失笑,低頭問她:“那你想怎麼樣?”
“你背我。”韶音說。
賀雲昊低下視線,看著她腳上的細帶高跟鞋,光線昏暗,不知道磨破了沒有,但是她白嫩的雙腳,拉著她散步的確不合適。
他有些懊惱,於是背過去蹲下:“上來。”
韶音往他背上一趴,環住他的脖子:“駕——”
賀雲昊渾身一抖,差點把她扔下去,又是好氣又是好笑:“你說什麼?”
把他當什麼了?
韶音在他耳垂上親了親,嬌氣地道:“駕——”
賀雲昊頓了頓,什麼也沒說,背起她往前走。
他背著她走過了長長的大橋,她不喊下來,他就一直往前走,直到下了橋。!本!作!品!由!思!兔!網!提!供!線!上!閱!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