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人正湊在窗邊看,掌櫃的就親自端了茶進來,看到三人便覺得麵善,可又想不起來是誰,就猶豫著問道:「小公子們和小娘子也是我們羅江縣人?」

「當然了。」

掌櫃的便笑問,「不知道公子是哪家的,恕小老兒眼拙,竟沒認出來。」

白善道:「我們是白家的。」

掌櫃的連忙把茶放到桌子上,給他們沏茶,笑道:「原來是白家的公子和娘子,除了已經點的茶點,可還要再來些飯菜?」

他們都是從家裏吃了團圓飯出門的,不過他們可能要玩很晚,宵夜肯定是要吃的。

於是白善道:「先等一等,我們餓了自會點的。」

掌櫃的笑著應下,行禮後退下。

一到外麵,他便一巴掌拍在小夥計的頭上,道:「就忘了叮囑一句話,你就把這好位置給送出去了,你真是……」

小夥計捂著腦袋道:「叔,客人上門咱總不能把人往外轟吧,誰知道張家和劉家的老爺來不來這裏賞燈?要是不來,咱家的包廂空著,那不是浪費嗎?」

「你就不會給別的位置呀,除了預留出來的那個包廂外,這個和隔壁那個是最好的了,往年都是張家定的。」掌櫃的頭疼道:「等晚上他們兩家人來了,給了一家,不給另一家,你是嫌棄我頭還不夠禿嗎?」

小夥計忍不住嘀咕,「那您不是說要給人換個包間嗎,怎麼也沒換?」

「換什麼換?」掌櫃的聽到他的小聲嘀咕,忍不住氣道:「這是白家人,也是不能得罪的。」

這家不能得罪,那家也不能得罪,最後掌櫃的就隻能自己受罪了。

他扭著小夥計的耳朵下樓去,大吉見他們走了,這才將包廂門合上,回頭對上少爺疑惑的目光。

大吉靠在門邊,見滿小姐和堂少爺正探出半個身子和樓下賣糖炒栗子的人揮手……

白善收回了目光,與他道:「大吉,你坐著休息吧,在包廂裏不必太拘謹。」

大吉應了一聲,在桌邊找了個位置坐下。

沒過多久,包廂門被敲響,一個穿著褐色布衣的中年人拿著一荷葉的糖炒栗子,彎腰問道:「才是少爺小姐們點的栗子嗎?」

「對,就是我們點的。」滿寶掏出錢來結賬,笑眯眯的接過糖炒栗子。

白善和白二郎伸手拿了一個吃,忍不住點頭道:「吃著還不錯,糯糯的,再多買些吧。」

滿寶便又掏出了一把銅錢,「幫我們再炒些上來。」

中年人高興得接過錢,彎腰道:「少爺小姐們稍等,我這就去拿上來。」

滿寶請大吉一起吃,大吉也不拘謹,就坐在桌邊吃起來,而他們三個則搬著椅子坐在窗邊,一邊看著外麵漸漸熱鬧起來的街道,一邊吃。

夜色降臨,不少人家不約而同的將掛在門邊和廊下的燈籠點了起來,他們站在二樓居高臨下的往下看,昏暗的夜色中,一盞盞各種式樣的燈籠被點亮,綻放著橘黃色的暖暖燈光,整個夜色都被映照得溫柔起來。

三人安靜下來,靜靜地看著整個縣城慢慢的亮了起來,而直到此時,街麵上才傳來人的歡呼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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