所以滿寶覺得這也是季浩的運氣,他固然不幸,但滿寶看過他的傷,肝脾出血並不是因為樹枝劃傷,而是因為撞擊,隻是樹枝劃破了他的肚子。

若是沒劃破,範禦醫他們來了,也就隻能用藥和針灸止血,是不可能開腹縫合止血的。

但以她看到的傷口來看,想要用藥和針灸止住所有的血,很難,比現在還要難。

所以季浩或許應該感謝被樹枝劃的那一下。

時人對開腹一事很忌諱,就是婦人生產,也是到最後一步,母親難產死後才會開腹取子,很少有人敢在母親還活著時開腹取子的。

但紀大夫悄悄和她說過,他覺得很多難產的女子,若是提早開腹,將孩子取出後縫合,術後料理得當,產婦應當是可活的。

可惜,世間學醫的女子很少,而男女有別,就算他能開腹取子,也敢開腹取子,敢讓他進產房動刀子的人卻是一個也沒有。

魏亭哭了好一會兒,這才抹著眼淚回答滿寶的問題,“是應文海,他拿鞭子狠抽了一下季浩的馬,他才會跌下馬背來的。”

話音才落,帳篷那邊卻傳來喧嘩聲,三人立即站起來看過去,原來是一人拖著一少年丟到了帳篷前,讓他跪著請罪。

魏亭臉上有些怒,道︰“應家這是什麼意思?季浩還生死未卜呢,這會子跪到這兒來,是要火上澆油嗎?”

話音才落,季二夫人從帳篷內沖出,揚起手就要沖著跪著的少年打去,卻被緊跟出來的老嬤嬤一把抓住,她用力的將季二夫人抱住,推回帳篷裏去,然後高聲和站著的中年人道︰“應大人,我家老夫人說了,如今我家小少爺生死未卜,她暫無過多精力處理這些事,一切等我家少爺醒了以後再說吧,至於應少爺,該怎麼處理就怎麼處理,上有王爺,下有唐縣令,季家相信國朝律法,沒什麼可說的。”

站著的應大人臉上青一片黑一片,但還是得擠出笑容來和老嬤嬤說話,隻是她都不等他說話,直接轉身吩咐季家的下人,“去抬軟榻來,馬車顛簸,多叫幾個壯丁來把小少爺抬回去。”

“是。”季家的下人魚貫而去。

滿寶和白善就看見站著的應大人才擠出的笑容一下就消失了,然後就沉著臉站著沒動。

倆人還是第一次看到這樣的交鋒,一時看得目瞪口呆。

應大人深吸了一口氣,直接飛起一腳踹向跪著的兒子,把他踹飛出去後怒罵道︰“瞧瞧你幹的好事,季家的小公子若有個好歹,我就把你送到季家去……”

唐縣令趕到時,便正好看到被踹飛的應文海,好巧不巧,他剛好就摔在了他的腳邊。

他看到他嘴邊出的血,忍不住眉頭微皺,便蹲下去伸手扶住他,將人拉起來後交給身後的衙役,這才看向應煒,“應大人,應公子還是暫且交給我來看押吧。”

應煒沒想到唐鶴會來,待聽到他的話忍不住瞳孔一縮,連忙道︰“唐大人,這是應某的家事,就不勞您勞累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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